相对而言,他们的衣着鞋子还算整齐,这是因为二等车厢没有卧铺,事发的时候旅客们都穿着衣服,能坐得起蓝钢特快的中国人也都是体面人,虽然没有洋人那么值钱,也算比较有油水的肉票了。
陈子锟干咳一声道:“大家不要怕,我是官府派来的,要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回家了。”
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说话,更没有兴奋的骚动,就连小孩子都瞪着惶恐不安的眼睛,把哭声憋在喉咙里,一张张面有菜色的脸孔上,全是漠然和不信任。
陈子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这年头兵匪一家,官府会为了区区几十个百姓大动干戈,简直是笑话;话又说回来,就算是救,也是先救洋人,谁也不会把他们这些人的生死当回事。
“给他们弄点东西吃,别把小孩子饿着了。”陈子锟对陪同自己的小喽啰道,说这话的时候,他觉得有点堵得慌。
小喽啰面露难色:“陈老大,俺们自己粮食都不够吃的。”
陈子锟二话不说,摸出一根金条来:“这个够不够煮一大锅稀饭的。”
“够够够。”小喽啰接了金条,眼里尽是兴奋,飞奔着跑去安排饭食了。
忽然有几个喝的醉醺醺的生面孔土匪晃了过来,看也不看陈子锟,径直到偏殿里揪着一个颇有姿色的少妇的头发把她提起来往外拖,小孩吓得哇哇大哭,少妇恐惧的大叫:“春生,救救我。”
那个叫春生的大概是她的丈夫,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不敢抬头,更别说救人了。
一股火气从胸膛直冲到头顶,陈子锟箭步上前,一巴掌将那土匪打出去一丈远,怒斥道:“给老子滚开!”
那土匪是个小头目,被打得一个踉跄,恼羞成怒,大骂道:“你个狗日的是谁的人,敢坏我钻山豹的好事。”说着就要掏枪。
陈子锟也不搭话,上前一把抢过他的盒子炮,调转枪口对准钻山豹的脑袋,忽听一声爆喝:“住手!”原来是孙美瑶来了。
“陈老大,这是怎么回事?”孙美瑶面露惊愕之色道。
陈子锟关上盒子炮的保险,把枪抛给孙美瑶,道:“问问这位兄弟干了什么?”
钻山豹道:“我不过是想找个娘们玩玩,这小子上来就扇我一巴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大寨主,你得给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