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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庚不以为然道:“他们都是小曼的追求者。”

“这……”陈子锟这回是真傻眼了,世间竟有这样大度的男子,任由未婚妻在外招蜂引蝶。

“其实他们很可悲,不是么?”王庚潇洒的一笑,脸上竟有些许骄傲的神色。

陈子锟无言以对,继续呆在这里让他很不自在,便寻了个由头提前退场了,走出北京饭店的大门,一辆汽车停在身边,从车里钻出几个陌生的男女来,嘻嘻哈哈的进去了,陈子锟恍惚中似乎看到姚依蕾和自己的身影也夹在其中。

一丝凉意袭来,起风了。

……

转眼就到了启程的日子,临行前陈子锟又去南苑兵营向吴佩孚辞行,却被告知大帅已经领兵回洛阳了,只给他留下一封信和五百块钱。

信是吴佩孚亲笔所写,口吻不像是上司对下属,却像长辈对晚辈,不厌其烦的叮嘱陈子锟路上小心,到了美国要好好学习,为国争光。

空荡荡的军营上空,五色国旗迎风飘扬,耳畔似乎回响着起床号和袍泽们的喊杀声,陈子锟不禁壮怀激烈,踌躇满志,将信件收进怀中,大踏步的离开了南苑兵营。

留学美国,关山万里,陈子锟选择的是欧洲线路,先从北京乘火车到上海,然后乘船抵达欧洲,再转邮轮去纽约,旅途漫长艰苦,幸而有外交官顾维钧陪伴,倒也能省许多麻烦。

临行那天,宝庆、杏儿、李俊卿、赵家勇、于德顺等朋友都到火车站来送别,火车汽笛长鸣,蒸汽弥漫在月台上,拖着大包袱小行李的旅客慢腾腾的往车上走,车窗内,旅人和送别亲人依依惜别,离愁别绪溢于言表。

托顾维钧的福,陈子锟乘坐的是头等车厢,车里坐的不是洋人就是政府高官,吓得宝庆他们没敢上车,一直站在月台上和陈子锟话别。

列车员吹响了哨子,要开车了,陈子锟拱手向大家道别:“诸位,咱们后会有期。”

朋友们也都拱手还礼,唏嘘不已。

“要经常来信啊。”杏儿眼噙着泪水说道,将一包煮鸡蛋塞到陈子锟手里。

“一定会的。”陈子锟点点头,此时列车已经缓缓启动,他一个箭步跳上车,抓着扶手向大伙儿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