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道:“私下场合,叫我汉卿就行,快看,赵子龙出场了。”
台上一阵锣鼓响,一员白袍小将高举花枪踩着鼓点出来,啪的一个亮相,台下叫好声一片,张学良也叼着雪茄喊了一声好,陈子锟不爱看京戏,但也跟着拍了几下巴掌。
“陈长官,喝汽水。”身畔的旗袍女子递来冰镇汽水,陈子锟客客气气接过道谢,张学良哈哈大笑道:“昆吾兄,放开点嘛。”说着紧搂身旁女子的纤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陈子锟笑笑,他和张学良一面之交而已,还没达到一起嫖娼的交情,再说直奉双方貌合神离,过从甚密对自己没有好处。
旗袍女子偎依过来,呼气如兰:“陈长官,这出戏可是少帅单门为你点的哦。”
陈子锟这才想起,戏院门口的水牌子上写的今晚的戏码是长坂坡,看来这位张少帅还真看得起自己,且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可是一直到戏码演完,张学良也没说什么。
戏看完了,少帅又邀请陈子锟一同宵夜,吃饭的时候依然是那四位美女环绕,此时陈子锟已经搞清楚,她们四个是天津本地最有名的妓院寻芳斋的头牌,花名梅兰竹菊,平日里各路达官贵人趋之若鹜,花钱都要排队,今日却被张少帅包圆请来招待自己,可见自己面子之大。
左拥右抱,美酒佳肴应有尽有,好不容易吃完了夜宵,陈子锟已经有些犯困了,却还不见张学良点到正题,他不由得纳闷起来,难道说对方花了这么大本钱,仅仅是和自己套近乎?
时间不早了,陈子锟索性告退,张学良的瘾头似乎却刚上来,道:“时间还早,再打八圈牌吧。”
陈子锟再三推辞,张学良就是不依,还搬出自己的军衔来压他,无奈,陈子锟只好道:“汉卿兄,其实我不会打牌。”
“没事儿,保证一学就会,听说越不会打牌的人越是赢得多呢。”少帅的玩性上来,谁也拉不住,陈子锟只好舍命陪君子,他是初学乍练,手气果然好的不得了,八圈牌打下来,果然陈子锟面前堆起了高高的筹码。
再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两点钟了,张学良依旧兴致勃勃,精神头十足,陈子锟总算明白了,合着这位是夜猫子啊。
对方沉得住气,自己却不能装傻充愣,陈子锟明白,奉张是吴佩孚的最大对手,如果能从那里借力的话,留学美国大事可成,想到这里,他主动开腔道:“汉卿兄,小弟有一事不明,还请兄长指点迷津。”
张学良道:“昆吾兄何事不明啊?”
“小弟深感学识不足以担当大任,报效国家,故而想出国留洋学习军事,只是不知哪国的军校比较适合我们中国军人,汉卿兄见多识广,一定对此深有研究,还望指点小弟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