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尖酸刻薄的奚落,五姨太的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心里这个后悔啊,倒不是后悔陷害陈子锟,而是后悔这事儿办的不靠谱,万没想到陈子锟这厮如此狠辣,硬生生把一个无解的死局给解开了。
等老爷回来,绝对要雷霆震怒,到时候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一切都将灰飞烟灭,五姨太想到那副场景,不由得心中打起了冷颤,要想活命,就得狠!
她大叫一声:“老爷,小五冤枉啊!”从木盆里跳出来,冲到梳妆台前抓起一把剪刀猛割手腕,又拿出金戒指往嘴里塞,慌得众人赶紧上来抢夺,可是一枚金戒指已经下了肚,手腕上的伤口也够深,血呼呼的往外冒。
一阵忙乱,五姨太被送进了医院灌香油包扎伤口,谭浩明也紧急赶回,这位年近六十的老将军出身绿林,豪侠仗义,是个直肠子,这种性格在行伍中很能吃的开,但在处理后宅事务上就不够仔细了。
他先赶到医院看了自己最宠爱的五姨太,五姨太最初是唱粤剧的,后来嗓子倒了才进入烟花界发展,在谭浩明的众姨太太中,她的演技是最出色的,见老爷来了,也不说话,只是流泪,一副悲恸欲绝的样子。
谭浩明急的直搓手:“小五,到底怎么回事?”
五姨太只摇头:“老爷,让我死吧,唯有一死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谭浩明大怒,转而问其他人,下人将他们看到的原原本本到来,这下谭浩明也迷糊了,一边是他费尽周折收的爱将,一边是跟随多年的副官和宠爱的姨太太,到底该信哪个好?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没头没尾的案子更加难断,况且家丑不可外穿,又不能找别人来审,思来想去,谭浩明决定还是还提审黄永福。
黄副官被押来,扑通一声跪倒:“督军,小的冤枉,小的是被姓陈的陷害的。”
“说说,你哪里冤枉?”
“数日前,姓陈的在珠江边强抢民女被我发现,我斥责他不该给督军脸上抹黑,他就记恨在心,今天他趁督军不在府上,竟然偷看五姨太洗澡,被我喝止后不但不认罪,还打晕我丢在五姨太房间陷害我二人。”
谭浩明皱眉道:“你可有凭据?”
黄永福道:“没有凭据,但小的在府上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何曾来的风言风语,姓陈的一来,府上就凭空多了许多事端,这人分明是个祸害啊。”
这话虽然说的毫无道理,却在谭浩明心中掀起了波浪,陈子锟魁梧挺拔,英俊不凡,而黄永福却矮小猥琐,就算是五姨太想找人通奸,也是首选陈子锟而非黄永福啊。
人心一旦有了缝隙,就很难弥补了,黄永福跟随谭浩明多年,对他脸上表情变化抓的极为仔细,见他稍有犹豫,又上了几句谗言:“我听说姓陈的结交了好些下级军官,经常出入军营,督军,我怀疑他图谋不轨啊。”
谭浩明的眉头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