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庆懊丧的爬起来,看着洋车把白森森的断茬口,眼泪都快急出来了,他一跺脚,蹲下来说:“洋大人,我背您!”
斯坦利医生也不矫情,真就趴在了宝庆宽厚的后背上,赵大海和小顺子在后面托着,继续冒雪疾奔。
……
马家大院,对峙还在继续,陈子锟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没事人一般自斟自饮,专拣猪头肉、鸡大腿猛吃,李警正战战兢兢坐在一旁,头发上还在往下滴着煤油。
“大家都动筷子啊,一会儿就凉了。”陈子锟还挥舞着筷子招呼别人,打手们已经全部退了出去,大圆桌旁坐的依然是马家老少们。
手枪就搁在圆桌上,但没人敢动。
马老二已经认出这家伙就是在天桥差点把自己一刀攮死的那个愣头青,马老三也认出这小子在火车站跟自己叫过板,两人心中都是同一个念头: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他妈的就是命!
马世海半闭着眼睛,心里在迅速盘算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是自己大寿的日子,无论如何不能有血光之灾,对方不就是要人么,给他就是,北京城就这么大,还怕他跑了不成。
他朝六儿子使了个眼色,老六是洋学生,六个兄弟中最聪明,最能随机应变的就是他,父子连心,不用当爹的交代,他就明白了。
“英雄,我告个假,上茅房。”老六站起来,点头哈腰,客客气气道。
“请便。”陈子锟头也不抬的说。
老六起身出去了,没往茅房去,出前院急吼吼道:“备车,去警察厅!”
对付这号土匪,必须请武装巡警出马才行。
杏儿终于被带来了,身上的大红袄撕的一条条的,脸上一道血口子触目惊心,直划到脖子上,两个老妈子一左一右抓着她的手,硬是拖到客厅上来的。
看到陈子锟坐在酒桌上,犹自挣扎的杏儿忽然停止了动作,她知道,陈大个来救自己了。
“脸上的伤怎么回事?”陈子锟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眉毛已经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