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盘算到这里,孝庄老妖婆忽然打了一个寒战,脱口说道:“难道哀家和皇上,还有卢一峰狗贼,都被吴三桂老贼给耍了?吴三桂老贼其实早已病逝,只是密不发丧,用替身诓瞒世人,促使我们大清与卢一峰狗贼自相残杀,给他的继位人争取时间?也让他的继位人坐收渔利?”
“吴三桂老贼已经死了?”苏麻喇姑和李引证同时惊呼起来。
“对,只有这个可能!”孝庄老妖婆用力点头,咬牙说道:“因为吴三桂老贼已经死了,吴狗内部争权夺利,陷入内乱,所以才坐失这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因为吴三桂老贼已经死了,所以他才故意册封形同叛逆的卢一峰狗贼为王,假意安抚,其实是诱使我们大清全力围剿他最危险的打手卢一峰狗贼,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他的内部乘机消弭隐患,顺利过渡兵权政权!”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大清岂不是错过了反败为胜的绝好机会了?”苏麻喇姑又惊呼起来。
孝庄老妖婆沉默,半晌才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很可能是这样,我们大清已经错过了最后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了,如果哀家和皇上能早些发现这点,没把主力投入江南战场,那我们就还有翻盘的希望,但现在,什么都完了,唯一能受益了,只能是那个发了疯一样不顾自身利益歼灭我们大清主力的卢一峰狗贼了。”
苏麻喇姑和李引证仔细一想也是,现在螨清朝廷已经被卢胖子和康胖子联手玩废了,吴老汉奸死了,继位人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有吴老汉奸那样的向心力,更没办法降服拥兵自重的卢胖子,如果吴三桂军再因为权力过渡出现内乱,那么最有可能坐收渔利的,反倒可能是那个阴险狡诈又手握重兵还钱粮丰足的卢胖子了。
“难道这爱新觉罗家的天下,最终竟然要落入那个落第秀才的手里?”孝庄老妖婆苦笑,忽然有一种荒谬绝伦感觉,七年多前,孝庄老妖婆就是在这养心殿里第一次见到的卢胖子,当时卢胖子的嘴简直就象是抹了蜜一样,满嘴的忠孝仁义,一脸的憨厚老实,把自己的如电神目都瞒了过去,想不到才短短七年多时间过去,那个满嘴仁义道德的落第秀才,竟然已经变成了自己爱新觉罗家族江山的最大竞争者,同时还是最危险的竞争者。
苦笑着摇了摇头,孝庄老妖婆稍一思索,命令道:“苏麻喇姑,替哀家拟懿旨,诏令黄河以南的所有文武官员,只许向大周朝廷投降,不许向卢一峰狗贼投降!向大周朝廷投降者,在黄河以北的家眷亲族一律不与追究,父母妻儿在京城者,按照他们的品级发与禄米养家。向卢一峰狗贼投降者,无论是谁,父母妻儿一律诛杀,绝不赦免!还有,再下一道懿旨,明天就把彰泰与珠满的全家押赴法场斩首,一个不留。”
“老祖宗,你想和吴狗联手,为皇上报仇?”苏麻喇姑试探着问道。
“不错。”孝庄老妖婆点头,又平静说道:“明天把新任内阁大学士马齐叫来,哀家要让他携带国礼国书再赴西南,向吴世藩称臣道贺,请求与吴世藩结盟,联手剿灭卢一峰狗贼,他铲除居心叵测的反叛臣子,哀家为孙子报仇!只要吴世藩答应,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
“吴世藩年幼,就算继位,军政大权也势必掌握在权臣手中。”苏麻喇姑沉吟说道:“但不管那一个权臣掌权,手握重兵又坐拥江南钱粮之地的卢一峰狗贼,都势必是他的眼中钉和肉中刺,非得除之而后快,是很有可能答应我们的诚恳请求。但是……”
苏麻喇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但是老祖宗,吴三桂老贼病逝只是我们的猜测,万一吴三桂老贼并没有病死,或者只是暂时病重,那我们这么做,等于就是把整个黄河以南送给吴三桂老贼了啊?”
“我们还保得住黄河以南吗?”孝庄老妖婆苦笑,又悠悠说道:“先不说吴三桂老贼不可能没死,就算他真的没死,白白便宜他也没关系,吴三桂老贼起码为我们大清立过大功,心肠也还算可以,从来没屠过城,把江山送给他,我们爱新觉罗家还能有一线生机。但是如果把江山送给了那个卢一峰狗贼,那个吃着我们大清禄米却从来没给我们大清做过一件好事的卢一峰狗贼,那我们爱新觉罗家,我们满人,就肯定要被灭族了。”
苏麻喇姑不再说话,老实下去提笔拟旨,孝庄却又把目光转向了殿外,看着黑黝黝的南面天空,口中轻轻喃喃,“吴世藩,你也不可能是卢一峰狗贼的对手,哀家不求你能杀掉卢一峰狗贼,哀家只希望你能拖住他,给哀家争取一点时间,给大清争取一点时间,最后一点希望。”
……
与北京城里的愁云惨雾不同,同一时间的南京城中,却是张灯结彩鼓乐齐天,原因很可笑,六月六是江南地区很重视的天贶节,同时也叫晒书节,读书人在六月初六这天将所藏的书籍、字画摊在太阳下晒,在文化气氛极其浓烈的江南水乡自然十分重要。所以非常注意笼络江南士绅学子的卢胖子也不敢怠慢,掏腰包搞了一个庆典,与江南的文人士子一起晒书,共镶盛举,还下令今夜不闭城门,金吾不禁,让南京城外的读书人可以随意进城参与庆贺,变着法子的讨好这些地主士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