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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啊!”明珠连连磕头,痛哭说道:“请主子仔细想一想,带着这么一支军队跋涉千里,再穿过危机四伏的黄河洪区,再去攻打有着天险坚城的江南,能有胜算吗?奴才们不是怕死,只是不愿主子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主子,明中堂言之有理,请主子三思啊!”索额图和觉罗勒德浑等人也是痛哭流涕,连连磕头,生怕康麻子狂怒冲动之中做出蠢事,彻底断送了螨清的最后一线希望,也成就和奠定了卢胖子千古不易的盖世英名。

一意御驾亲征却遭到了所有心腹走狗的一致反对,康麻子心中的恼怒可想而知,一张麻脸气得颗颗麻子都鼓了出来,鼓鼓囊囊就象长了满脸的疙瘩,几乎恨不得把眼前的几个铁杆走狗生吞活嚼,还连酱油都不用蘸都可以生吃了!不过还好,康麻子好歹也是野猪皮的后代,在军事上再怎么喜欢不懂装懂瞎指挥,也明白没有军饷、粮草和武器的军队就是一群渣,即便强行出征也会是送上门去给卢胖子屠杀的一群猪,没有半点取胜希望。

也正因为如此,康麻子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做出了一点让步,又问道:“那么在保证军需粮草的情况下,最多能出动多少军队?”

明珠擦去眼泪,掐着指头飞快计算片刻,又和索额图低声交谈了几句,好不容易才硬着头皮答道:“回主子,如果要保证大军粮草不缺,最多只能出动四万军队。还最多只能支持这四万大军征战四个月左右,时间再长一点,奴才们就无计可施了。”

“四万军队?怎么才这么点?”康麻子大怒问道。

“回主子,奴才们已经尽力了。”明珠哭丧着脸答道:“今年的漕粮已经不可能送来了,除去这四万大军征战四月的军粮,京仓中剩余的存粮,最多只够京城支撑到明年二月,奴才们实在拿不出来了。”

“没有漕粮,那直隶、山东和山西的秋粮呢?你们有没有算进去?”康麻子追问道。

“回主子,奴才们已经算进去了。”首辅索额图战战兢兢的答道:“山东和直隶从来就不是产粮大省,今年虽说气候还好,没有大的灾荒,但就算把所有税粮都收上来,也只够这么点了。山西情况稍微好一点,但山西收上来的钱粮,又必须得全力供应陕甘,不仅拿不出盈余,还得向朝廷伸手一部分。”

“那军饷呢?”康麻子忽然又想起一个重要问题。

首辅索额图和次辅明珠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才由索额图颤抖着答道:“回主子,一个月,奴才们最多只能拿出这四万大军一个月的军饷了。”

“主子,你也不能完全怪索中堂。”明珠破天荒的为死对头政敌索额图辩解道:“打从康熙十年之后,朝廷的岁入就已经无法维持大军开支了,亏空全靠江南富商士绅乐输填补亏空,还有靠阿席煦大人想方设法的从江南弄银子,这才勉强能够维持。半年前卢一峰狗贼攻入江南之后,这些都断了,还有朝廷最重要的盐税、茶税和海关厘金,也都没有了。索中堂能支撑到今天,已经是付出了无数努力和心血,已经很不容易了……”

明珠没敢把话说完,如果不是被卢胖子象耍猴一样耍上半年,之前就全力南下攻打卢胖子,即便不能获胜,螨清的经济也不至于窘迫到这地步,结果被卢胖子耍上半年后,不仅宝贵战机彻底错过了,全靠江南财富维系的螨清经济也彻底的不堪重负了。

不过这也足够了,听完明珠说完的上半截后,康麻子已经无力的瘫回伪龙椅了,麻脸上写满了绝望,半晌才哀叹道:“大清,真的要完了吗?”

在场的康麻子走狗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眼中的绝望与无奈眼神,却清楚写满了他们无比赞同康麻子的这个判断。

“不,朕还有希望,朕只要重新拿回江南,除掉了卢一峰这个大清祸害,朕就还有机会!”自我安慰了一句后,康麻子又强打精神坐直身体,沙哑着嗓子说道:“那你们说,有没有什么办法为国库增加收入?为朕搞到军饷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