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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形势变数太多无法预测,卢胖子也只能是采取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拼命扩充军力和壮大实力,广聚粮缓称王低调做人,努力约束军队不去招惹周边军队,尽量争取发展时间。但很可惜的是,卢胖子精,敌人也不傻,被卢胖子故意躲了半个多月后,王煦也终于开始对好友产生怀疑了,明白自己是被好友给涮了。

八月二十这天,王煦再次来到卢胖子的行辕门前后,也不让门前的胖子军将士通报,从门房里拿出椅子往大门前一坐,然后才告诉守门的胖子军将士,“请禀报卢大人,我知道他就在衙门里,请他不要再躲了。今天他如果不见我,我就在这里绝食而死!反正我已经拿全家老小的性命为他做了担保,他救过我一次,我无以为报,就拿全家老小和我自己的命报答他吧!”

王煦把话说到了这地步,卢胖子也没了办法,只好拿纱布包了脚腕,然后才让肖二郎出面,把王煦请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流着眼泪哭诉道:“子撰兄,你误会小弟了啊,小弟前些天确实是到外地去监督秋粮的抢收抢割了啊,绝对不是故意躲着子撰兄你啊——子撰兄不信请看,小弟下到农田的时候,还崴伤了脚,这才刚回来。”

“真的?”王煦枯瘦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但王煦也懒得和卢胖子计较,直接从怀里掏出康麻子的圣旨,说道:“三好贤弟,愚兄多的话不说了,这是皇上封你为镇南王的圣旨,你接还是不接?如果接了,什么条件请贤弟尽管开口,如果不接,愚兄马上就走,回京向皇上请罪去!”

“这个……”把有着过命交情的好友坑到了这地步,卢胖子还真有些于心不忍,但一想到江南还有至少四成的稻米还没有脱粒入库,还有击针枪和子母炮的大量铸造也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卢胖子还是咬了咬牙,无耻的问道:“子撰兄,那么那东西,你带来没有?”

“什么东西?”王煦问道。

“丹书铁契啊!”卢胖子理直气壮的说道:“皇上不赐给罪臣三代免死的丹书铁契,叫罪臣如何敢放心反正?”

“你还要丹书铁契?”王煦差点没哭出来,赶紧说道:“三好贤弟,我们大清从没有过丹书铁契,你叫愚兄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我们大清没有,可其他朝代有啊。”卢胖子委屈的说道:“子撰兄你难道不知道小弟以前的罪过有多大,在大清朝廷里的仇人有多少,皇上如果不赐给小弟丹书铁契,叫小弟如何敢放心反正?”

王煦彻底没语言了,有心想破口大骂,可良好的教养却让他无法开口,有心想一拳砸在卢胖子委屈的肥脸上,却又不忍心下这个手——而且旁边还有卢胖子的一帮走狗虎视耽耽,只怕手刚抬起来,那帮走狗已经把自己按倒在地了。无奈之下,王煦只得哽咽着说道:“三好贤弟,愚兄可是拿满门性命为你担保了的,难道你真想让愚兄的满门送命?你究竟有没有反正诚意,愚兄求你了,你就给一句准话吧!”

卢胖子心下不忍,低下了脑袋,半晌才冒出一句,“请子撰兄为小弟求到丹书铁契。”

面对狼心狗肺到了这个地步的好友,王煦真是欲哭无泪了,半晌才说道:“三好,那如果愚兄为你求到了丹书铁契,你又食言反悔怎么办?”

卢胖子终于不再忍心继续欺骗王煦,低下脑袋不再说话,而王煦看到卢胖子的这副表情,心里也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可还是不肯死心,只是哽咽着问道:“三好贤弟,你要的丹书铁契,愚兄可以为你去求!愚兄只希望你记住,愚兄这次南下时,是已经拿了满门老小的性命在皇上面前为你做了担保的,你如果骗了愚兄,愚兄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卢胖子还是不说话,只是把脑袋低得更低,心里也只希望王煦看出自己是在弄假,拂袖而去。但是让卢胖子失望的是,王煦哽咽了许久后,竟然又说道:“三好贤弟,愚兄这就回去写奏疏,为你请丹书铁契。现在黄河决堤,殃及运河,大概二十天后才有回音,二十天后,愚兄尽量把丹书铁契给你带来。到时候,只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说罢,王煦将康麻子的招安圣旨重新装好,洒泪而去。看到王煦那瘦成竹篙一般的背影,卢胖子也是流出了眼泪,喃喃道:“子撰兄,你这是何苦呢?你再笨也明白我是在骗你了,为什么就不立即回去救你的妻儿父母?为什么还要再相信我一次,把你的家人推进火坑?”

二十余日后,大清康麻子十三年九月十二,大清招抚大使、兵部尚书王煦,手持招抚圣旨与康麻子亲赐的丹书铁契求见伪周贼将卢一峰,宣旨招抚后,遭贼将卢一峰断然拒绝,螨清朝廷对贼将卢一峰耗时半年的招抚行动,终于以彻底失败告终。后,王煦毅然拒绝卢一峰招降,一言不发率领使队离开南京,返程途中,渡江之时,王煦投江自杀,以死谢罪。消息传回京城,王煦全家被押赴菜市口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