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大清万岁!”
对着紧急出城集结的五千嫡系军队发表了一通激动人心的战前演讲后,董卫国提刀上马,大吼一声带头出阵,城下的五千九江清军吼声如雷,跟在董卫国背后,快步如飞的杀向西北面的胖子军大营。再后面城墙上的清军将士也是呐喊震天,疯狂擂鼓为这支陷阵之军、为他们所敬重爱戴的总督大人鼓气加油。惟有咱们的彰泰贝子爷冷笑连连,对涉嫌通敌卖国的董总督的肉麻表演嗤之以鼻。
不能怪董总督神经粗短爱冲动,更不能怪董总督为了个人拿五千条人命赌博,关键是卢胖子的诡计实在太缺德了,让董总督坐实了嫌疑不说,时机还选择得无比恰当,让敌人即便觉得事有蹊跷也不敢掉以轻心——不然的话,如果换成平时,董总督了不起就是被暂时停职,等待螨清朝廷另派大员查核,揭穿事实真相大概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现在吴军兵临城下,九江城危如累卵,董卫国却背上这样的嫌疑这样的罪名,不要说彰泰贝子爷了,就是康麻子亲至,孝庄老妖婆身在九江,肯定也不敢掉以轻心,只会选择把董总督暂时拘押,暂时剥夺一切权力,董总督在军队中的心腹铁杆也铁定跟着倒霉——谁也承担不起董总督派系临阵倒戈的后果啊。所以没办法,董总督也只剩下了两条路可走,第一条路是乖乖束手就擒押往京城等待慢慢调查,第二条路是想办法立即证明自己的清白,保住现有的权力地位。
如果九江城的清军主将换成了其他人,比方说是岳乐、图海或者喇布之流,董总督大概很可能会选择第一条路,因为九江兵权完全落入这些人的手里,就算还是在野战中打不过吴军,守住九江坚城还是大有希望的,但是要把这么重要的九江城完全交给熟读兵书、深通韬略的彰泰贝子爷,董总督有这个胆子吗?到时候九江沦陷,南昌与安庆两大重镇的联络被吴军切断,陷入各自为战的窘境,董总督即便被证明了清白,还不是照样得跟着倒霉?说不定到时候董总督连被押往京城都来不及,士气涣散指挥无力的九江城就已经被吴军攻破,董总督就更别想有清白和活命的机会了。
既然选择第一条路不是死,就是到天牢里和岳乐、图海、蔡毓荣这帮倒霉蛋做伴,那还不如选择第二条路赌上一把,率领一支敢死陷阵之军和吴军决一死战,如果真能砍下卢胖子的狗头,不仅能证明清白还能为大清立下盖世奇功;即便不能达到这个目的,只要能取得一场胜利和让吴军付出一定代价,卢胖子恶毒的离间诡计也会不攻自破,所以董总督的这个决定看似冲动不经大脑,实际上却是经过了反复权衡,考虑到了各方面利益的唯一正确决定。
话扯远了,言归正传,董卫国亲自率领的清军队伍出城集结,如此大的动作自然不可能瞒过胖子军斥候的眼睛。而当斥候将这个消息送进胖子军的中军大帐时,之前还对卢胖子预言将信将疑的吴军众将难免都是大吃一惊,和卢胖子有赌约的韩大任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连追问斥候几次是否报错,直到反复确认无错,韩大任才脱口惊叫道:“九江满狗疯了吗?”
“韩将军,你这次终于说对了,满狗确实是疯了。”卢胖子接过话头,向帐中众将说道:“各位将军,本官已经断定,满狗这次主动出击,必然是抱着有来无回的决心而来,所以这场战斗必然十分残酷血腥,请各位将军都做好心理准备,也让将士们做好心理准备,千万不能想着之前的我军野战优势,对满狗这支陷阵之师掉以轻心,给满狗可乘之机,明白没有?”
“末将等谨记大将军教导!”大部分的胖子军将领都是发自肺腑的抱拳答应,高得捷、韩大任和高洪宸等吴军宿将对卢胖子虽然还不是完全服气,但也颇为佩服卢胖子的神机妙算,也都是抱拳答应。
“卢大人,末将请令迎战!”之前没有机会参与瑞昌大战的王绪第一个请战,抱拳说道:“末将愿领三千军队出营迎战,如果不能取胜,末将愿领军法。”
“不,不出营。”卢胖子摇头,沉声说道:“天色已经全黑,我军还没有摸清楚敌人的兵力多少与兵种构成,贸然出营迎战,等同弄险。所以最保险的做法,还是倚营而守,先消耗了敌人的体力与士气,然后再伺机破敌。”
“那末将请令去守营门!”王绪改口说道。
“可以,与你六千军队,多带火枪、弓箭与长矛,去前寨大门后坚守,敌人杀到,只管以火枪弓箭杀敌。”卢胖子用兵还是十分谨慎,又命令道:“秦勇听令,带上你的一千击针枪队,到营门前去帮助王绪将军守寨,听王绪将军调遣,用我教你的三段射击术杀敌。”
王绪与卢胖子的表弟秦勇一起答应,王绪又问道:“卢大人,那我们用不用火箭和火炮配合作战?”
“我大周军队多路出击,后勤补给困难,火箭和开花炮弹都是用一枚少一枚,很难补给。”卢胖子沉吟着说道:“夜间野战中视线不清,火箭和火炮都很难发挥全部威力,安庆的满狗又骑兵众多,所以这里就不要随便浪费了,明白不?”
王绪也不说话,一拱手便与秦勇一起匆匆出帐安排,卢胖子又转向其他将领吩咐道:“李天植、孔凡林听令,你二人各率两千步兵在中军侯命,待到满狗师老人疲,接到我的命令,立即杀向寨门,向满狗发动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