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哈大人,末将当然有派人去搜寻。”董卫国的表情有些痛苦,语气更加无奈的答道:“但人没找到,反倒有我军败兵传言,说他被吴狗俘虏之后,已经向吴狗投降了。”
“佟国栋向吴狗投降?怎么可能?”哈尔噶齐大吃一惊,疑惑道:“佟国栋是辽东佟氏之后,我大清的名门之后,怎么可能会向吴狗投降?”
“下官也觉得不太可能,希望这只是败兵的谣言。”董卫国有气无力的答道。
说话间,哈尔噶齐和董卫国等人已经进到了九江城中,又来到了董卫国和彰泰共同下榻的知府衙门,城中诸文官早到衙门前迎侯。‘卧病在床’的彰泰贝子爷也从病床上挣扎了起来,到哈尔噶齐面前行礼问侯,打听安庆援军何时抵达九江。哈尔噶齐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就告诉彰泰和董卫国等人道:“贝子爷,董总督,定南将军说了,安庆是江南第一咽喉,能不动用那里的军队就最好别动用。定南将军派下官前来,就是想看看具体情况,然后再决定是否增援九江。”
“哈大人,请希将军不能犹豫啊。”董卫国焦急道:“吴狗不攻南昌直取九江,打的主意就是攻下九江,切断我安庆守军与南昌守军的联系,如果让吴狗得手,安庆与南昌两军互相不能救援,极易被吴狗各个击破!惟有安庆与南昌两军共同增援九江,这样才能形成对吴狗的兵力优势,进可攻退可守,确保安庆与九江两城安然无虞啊!”
“这个道理,我们当然懂。”哈尔噶齐点头,又说道:“不过定南将军的意思是,你们九江守军最好是利用城高壕深的坚城优势,在九江城上挡住吴狗一段时间,待到吴狗师老人疲,后援不济,然后再出动大军,与你们在九江城下前后夹击吴狗贼军,这样才能稳操胜券。”
“定南将军的话,当然有道理。”董卫国恳请道:“但是九江到安庆、南昌都有两百多里的路程,倘若九江战事不利,即便是走水路,顷刻间也很难及时赶到九江城下增援。还望希将军早发一军,与九江隔湖相望的湖口驻扎,这样才能确保万一啊。”
“关于这点……”哈尔噶齐有些迟疑,半晌才答道:“那下官尽力而为吧,尽力去劝劝定南将军,请他先发一军到湖口……”
“报——!”哈尔噶齐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就已经飞奔进来了一个传令兵,在堂上单膝跪下,抱拳奏道:“启禀诸位大人,我军右营总兵佟国栋单骑回城,请求总督大人接见。”
“佟国栋回来了?”董卫国大喜过望,忙喝道:“快,快传他进来。”
“慢着!”一直病恹恹坐在旁边的彰泰忽然开口,疑惑说道:“董大人,本贝子不是听我军败兵传言,说佟国栋已经被吴狗俘虏还已经向吴狗投降,怎么又回城来了?”
“这个……”董卫国也有些糊涂,心说佟国栋如果真被吴狗俘虏又真的已经向吴狗投降,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回来?
“是啊。”哈尔噶齐也有些担心的说道:“董大人,这事可开不得玩笑,我们大清的岳州城和长沙城都是被吴狗收买叛将攻破,虽然我们都知道佟国栋将军素来对朝廷忠心耿耿,但也不得不防。”
“那么叫人把佟国栋押进来。”董卫国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咬牙说道:“进厅之前,一定要严格搜身,不能让他带着武器进来。”
传令兵领命而去,片刻后,穿着普通清军士兵的佟国栋被四个清军士兵押上堂来,但是让哈尔噶齐、彰泰和董卫国等人惊奇与暗暗提防的是,佟国栋脑袋上的老鼠尾巴竟然至今还有保存,并没有象其他被吴军假仁假义释放的清军俘虏一样,强迫着把他们的老鼠尾巴剪掉。而佟国栋好不容易才从虎口狼穴活着回来,回到九江城中却被自己人象押犯人一样押上大堂,也是满心委屈,行礼间嘴巴刚刚一张,虎目已是眼泪滚滚,半晌才哽咽出声,“罪将佟国栋,拜见贝子,拜见总督大人,拜见诸位将军。”
“佟国栋,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瑞昌离九江很远吗?要走两天一夜时间?”尽管不肯相信爱将会背叛大清,但是哈尔噶齐和彰泰都在现场,董卫国也不得不拉长了脸,厉声喝问道:“听我军败兵传言,你被吴狗俘虏后,已经向吴狗投降了,可有这事?”
“回总督大人,罪将确实不幸被吴狗生擒,但罪将绝没有投降!”佟国栋强忍泪水,挺胸答道:“罪将之所以现在才回到九江城,是因为吴狗卢一峰直到今日正午才下令释放罪将,罪将再怎么快马加鞭,也只能在这个时候回到九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