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也曾考虑过这个计划。”吴老汉奸沉吟答道:“只是现在我们的四川军队已经集中到了阳平关和朝天关一带,随时准备发动北伐,攻占汉中进取陕甘,如果这会又从四川抽调军队,不仅路途遥远军队需要千里跋涉,汉中战役的准备也就前功尽弃了。”
卢胖子为难的敲了敲脑袋,更觉头疼——现在吴军同时在多个战场上作战,处处兵力都是捉襟见肘,确实已经很难再从其他战场抽调军队增援荆州了。吴老汉奸则叹息道:“悔不该不听方献延之言啊,如果当时老夫是派一峰你来攻取荆州就好了,以你的才具能力,荆州城肯定早就是老夫的囊中之物了。那用得着象现在,一场十拿九稳的攻城战楞是被国相这个草包给打成了消耗战?”
“祖父过奖了,就算当时是孙婿来打荆州,以荆州战场的情况,孙婿也未必有把握拿下荆州。”卢胖子谦虚,又强打精神说道:“祖父,事已至此,悔也无用,依孙婿之见,既然我军要拔掉荆州这颗大钉子,那首先就得拔掉满狗徐治都这颗小钉子,不然的话,我军松滋军队不仅很难渡江参战,我军的水上粮道也会受到严重威胁。所以孙婿认为,我军主力不应该急于攻城,应该一边着手准备攻城器械,一边集中兵力,干掉徐治都的满狗水师,剪除荆州满狗的羽翼,让荆州满狗胆寒,然后再图破城。”
“有见地,老夫也是这个打算。”吴老汉奸满意点头,又向卢胖子问道:“那么一峰,老夫把松滋军队与林兴珠水师交给你指挥,由你负责歼灭满狗徐治都的水师,如何?”
“祖父差遣,孙婿敢不从命?”卢胖子赶紧抱拳,又面露难色道:“只是……,只是……”
“只是怕你的老丈人不听话对不对?”吴老汉奸一眼看出卢胖子的担忧,微笑说道:“没关系,老夫写一道亲笔手令给你带过江去,让你交给你的岳父,他是老夫的义子,敢不听老子的话!”卢胖子苦笑,只得赶紧拱手道谢。
……
于是乎,在明显可以轻松攻下荆州重镇、却因为假仁假义吴老汉奸投鼠忌器的情况下,卢胖子只好自讨苦吃的带着吴老汉奸的亲笔手令过江,到长江南岸的虎渡大营去接管松滋吴军与林兴珠水师的指挥大权。结果和卢胖子预料的一样,看到吴老汉奸的手令后,在安顺战场上被吴军包围而投降的林兴珠倒是乖乖领命了,吴国贵的副手张国柱、董世兴、马隆兴、熊天章和鲁大捷知道卢胖子是吴老汉奸面前红人,不敢得罪,也都乖乖领命,惟有吴国贵板着脸,不肯说话。
“岳父见谅,不是小婿僭越,实在是祖父差遣,小婿不敢不从。”卢胖子也没有办法,只能当众向吴国贵行礼请罪,低声下气的说道:“祖父派遣小婿过江,与其说是让小婿发号司令,指挥作战,不如说是让小婿为岳父参谋军机,协助岳父铲除徐治都这条癞皮满狗。况且,临阵换帅也是兵家大忌,所以小婿这次过来只是为岳父出谋划策,调兵遣将和发号司令什么的,还得烦恼岳父代为下令。”
卢胖子把话说到这地步,同时又带来了吴老汉奸的亲笔手令,吴国贵再怎么不满和再怎么面子上挂不住,嘴上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很勉强的点头说道:“那好吧,你说吧,这一场仗应该怎么打?”
“不忙,小婿先得摸清楚一些情况。”卢胖子摇头,抬步走到松滋大营的地图沙盘旁,向林兴珠招招手让他过来,吩咐道:“林将军,烦劳你把满狗水师活动的位置,还有他们的兵力船只情况,对我介绍一下,越详细越好。”
“遵命。”林兴珠抱拳答应,又指着沙盘介绍道:“经过我军的仔细探察,确定满狗徐治都的水师共计三千四百余人,有沙船、鸟船与唬船等战船二十二条,艨艟小船一百二十多条,主要是在宜都到枝江这一带水面活动,背靠北岸扎营。平时里,徐治都狗贼都是派出斥候快船监视我松滋大军活动,一旦发现我军有所异常,满狗的船队立即顺江而下,一个多时辰便可杀到渡口,袭击我军渡江船队。”
“那我军水师上次主动出击,为什么会吃到败仗?”卢胖子追问道:“我军有各式大型战船二十八条,艨艟小船一百六十余条,水师四千余人,实力在满狗水师之上,为什么主动出击还损失那么大?一口气丢了九条战船?”
“末将无能,关键是风向和水流都对我军太不利了。”林兴珠无可奈何的答道:“满狗水师位居西北上游,现在气候入冬,西北风大作,我军主动出击逆水又逆风,船速上不去,满狗水师又快又灵活,所以就吃了大亏。”
说到这,林兴珠又顿了一顿,更加无奈的说道:“还有一点,徐治都那条满狗实在太狡猾了,他活动的宜都到枝江那一带暗礁密布,浅滩众多,水道无比复杂,我军对航道地形的了解远不如满狗水师,主动出击,自然吃亏。”
“这么说来,我军水师要想击败满狗水师,首先要解决两个问题了?”卢胖子沉吟问道:“一是诱使满狗离开他们熟悉的复杂水道?二是让他们失去顺风顺水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