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卑职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在心里,却已经在感动在流泪。”卢胖子的声音里忽然带上一点哽咽,“卑职当时就在心里发誓,只要卑职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报答王爷的大恩大德……”
“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他干什么?”岳乐随口说道:“再说了,你在曲靖任上干得也不错,听说你调出曲靖的时候,曲靖百姓全城哭送,就凭这一点,本王就已经非常欣慰了,也算您已经报答本王了。”
“不,卑职一定要报答。”卢胖子坚决摇头,又放缓口气说道:“所以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卑职想提醒王爷一句,佟国维大人让卑职带来的东西,王爷最好不要看,不看就是不知,不知者不为罪,卑职回去禀报佟国维大人,就说王爷你不肯相信卑职的话,不肯接他的这东西,王爷将来也就有办法向朝廷和皇上交代了。”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岳乐倒吸了一口凉气,试探着问道:“难道说,这里面是皇上的密旨?”
卢胖子点头,低声说道:“卑职大胆,已经偷看了其中内容,是皇上给王爷的密旨,所以卑职劝王爷最好不要看这道天子密诏,以免进退两难,身陷险境。左右佟国维大人没有胆子潜入鳌拜军中传旨,王爷你借口不相信卑职的话,不肯接旨就行了。”
岳乐脸上更是变色,又联想起此前邸报上小麻子释放吴应熊并赏还原职的事,立时就猜到这道圣旨的内容,颤抖着问道:“难道说,皇上的这道密诏,是让本王对太师下手?”
卢胖子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王爷,这事太危险了,稍有不慎,稍微走漏一点风声,王爷你就人头难保了。所以王爷,卑职觉得,你最好不要看这道密诏,然后想一个办法离开鳌拜大营,让别人去冒这个险吧。”
岳乐沉默,许久才低声说道:“既然是天子密诏,岳乐身为臣子,那能因为惧怕危险不肯接诏?卢大人,你的好意,本王心领了,但本王实在不能听取你的好心建议,密诏,你还是交给我吧。”
“王爷,你下定决心了?”卢胖子不死心的说道:“王爷你如果接了这道密诏,遵旨而行又无比危险,不遵旨而行又是抗旨不遵,也是杀头死罪啊。”
岳乐不答,仅是卢胖子伸出右手,手腕不见半点颤抖,显得无比镇定坚决。卢胖子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把那道圣旨放到了岳乐手里,又拍拍岳乐的手腕,低声说道:“王爷,卑职已经尽力了,你多保重,卑职该告辞了。待到诛灭鳌拜之后,如果卑职侥幸未死,再到王爷面前请安,保重。”
说罢,卢胖子起身离席,向岳乐郑重一拜之后,领着三个狗腿子翻身上马,起程离开,岳乐带来的二十个侍卫因为不见岳乐下令,自然也不敢阻拦。而卢胖子走不得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冲着岳乐好心提醒道:“王爷,你看完之后如果觉得实在为难,可以推说这道密旨是卑职代转,不敢相信真假。或者推说卑职神情紧张,放下密诏就走,让你实在无法置信,一切都只管往卑职身上推就是了。卑职是帐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不怕多扛一个办差不力的罪责。”
“切记,卑职走了。”卢胖子又叮嘱一句,领着三个狗腿子小跑离去。留下岳乐在原地犹豫难决,不知是否应该立即打开手中这道小麻子密旨观看。
因为害怕忽然露馅导致岳乐派人追杀,卢胖子等人一直跑出了十几里远,差不多快跑到镇远城下的时候,肖二郎和洪熙官才一起好奇的向卢胖子问道:“少爷,这就完了?小的们见你没和岳乐说多少话啊?”
“象岳乐这样的聪明人,话说得越多,他反倒越不容易相信。”卢胖子冷笑答道:“反倒是这么言简意赅,含含糊糊让他自己去猜疑分析,他反倒容易相信。”
“少爷,那岳乐会不会听那道密旨的话,动手杀鳌拜?”肖二郎追问道。
“当然不会。”卢胖子斩钉截铁的说道:“岳乐是什么人?会因为一道来路不明的密诏,就发动兵变诛杀全军主帅?再说了,那道假密旨能不能瞒过他的眼睛,恐怕都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