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圣明,是这个道理。”索额图知道小麻子肯定是把肠子都后悔青了,赶紧大拍马屁给小麻子修台阶道:“象卢一峰这样的持才自傲的能臣,即便对皇上再怎么忠心耿耿,也要打压一下,磨去他的棱角,将来才能更好的为皇上效力。”
索额图的这个台阶修得不错,高矮宽窄正好切中小麻子的心思,小麻子也很快就露出些笑容,说道:“言之有理,卢爱卿这样的能臣,是应该让他多磨练一下,将来才能大用,太过一帆风顺了,对他也不好。”
“皇上所言极是,卢一峰确实是大清第一能臣!”一直没有说话的熊赐履忽然开口,大声说道:“而且卢一峰不仅是大清第一能臣,还是大清第一聪明人啊,这一招以退为进,不仅洗清了所有嫌疑,还完全立于进可攻、退可守的不败之地!这样的缜密心思,天下能有几个?”
“熊爱卿,你又有什么高见了?”小麻子怒极反笑,笑着问道:“熊大学生莫非又想说,卢爱卿是大清第一奸臣,大清第一祸害了?”
小麻子那副狰狞笑容,就连索额图和明珠这些事不关己的人看了都心头打颤,当事人熊赐履却毫无惧色,只是大声说道:“回禀皇上,微臣不敢自称高见,但有一些话,皇上让微臣说,微臣得说!皇上不让微臣说,就算剐了微臣,微臣也得一吐为快!”
“很好!”小麻子点头,狞笑说道:“那么熊大学士就请说吧,朕洗耳恭听!”
“谢皇上!”熊赐履重重磕了一个头,抬起头来说道:“微臣认为,卢一峰所谓的负气辞官迁居广西,看似自投罗网,实则为一招极为高明的以退为进之计!此计一出,他便完全是立于不败之地,不管皇上对他有再多猜疑,也彻底拿他无可奈何了!”
“卢一峰非常清楚,他如果辞官留在云南,那么就彻底坐实了他之前的欺君之罪,就算吴藩也无法护他安全!他如果依旨而行,真的到大兴上任,那么他在天子脚下,不仅容易暴露破绽,还无法在关键时刻返回千里之外的云南,同样危险无比!”
“或许皇上要问,为什么卢一峰不去其他省份,偏偏要到广西自投罗网?微臣认为,这恰恰是他最高明也最精明的一点,因为无论他到其他任何省份,皇上都是拿他鞭长莫及,照样会对他充满疑忌!惟独是到了广西,他反而最为安全!”
“广西乃是定南王府的定藩所在,四格格又与他不共戴天,这一点人所共知,他如果在广西境内出了什么意外,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四格格,所以四格格不仅不敢动他一根毫毛,相反的,还只能拼命保护他的安全,以免背上擅杀大臣的嫌疑!”
“在广西安全了,他的选择余地就更大了,皇上如果中了他的计,让他重回云南上任当然更好。如果皇上一怒之下,决定将他永不叙用,那么他也不用太过担心,等到风头过后,照样可以返回云南,到吴藩面前领赏,享受他的荣华富贵!”
“退一万步说,就算皇上决心杀他,那么几千里的路程,皇上的圣旨还在路上的传递的时候,他也有充足的时间从容脱身,或是逃回云南销声匿迹,或是假死脱身,照样安然无恙!所以微臣认为,卢一峰此举,实在是高明无比,简直是毫无破绽!”
一口气大声说到这里,熊赐履又重重磕了一个头,大声说道:“皇上,微臣的话说完了,要杀要剐,且请皇上自便!但无论如何,微臣和四格格都坚持怀疑,这个卢一峰,绝对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也绝对不会真对皇上忠心耿耿!”
“熊大学士,你别拉上奴家啊。”孔四贞慌了,赶紧极不讲义气的撇清关系道:“经过这件事,奴家也已经相信,卢一峰卢大人对皇上确实是忠心不二,对他已经没有半点怀疑了。”
熊赐履看了孔四贞一眼,并不说话。那边明珠则笑道:“熊大学士,卢大人当官的时候,你怀疑他,现在辞官了,你还在怀疑他,那他到底要怎么做,你才相信他真是对皇上和朝廷忠贞不二?莫非,真要卢大人自刎在你的面前,你才相信他真是大清忠臣?”
熊赐履有些哑口无言,不过眼珠子一转后,运思极快的熊赐履马上又说道:“明中堂言过了,熊赐履当然不敢要让卢大人自刎表忠!熊赐履只是觉得,如果卢大人真是对皇上和朝廷忠心耿耿,以前他在云南做的那些事也是纯属意外的话,那么——以卢大人的才能,到了广西,也应该为广西做出一些什么成绩,而不是成天的游山玩水,等待皇上下旨,让他重回云南任职!”
说到这里,熊赐履心中的条理已经整理清楚,赶紧又说道:“既然在卢大人云南三年,能够在无意之中帮助吴藩解决财政问题,那么他到了广西,是不是也该在广西做出什么大事?帮助广西也象云南那样的好转起来?只有这样,熊赐履才敢相信,卢大人确实是对皇上忠心耿耿,云南的事情,确实只是因为他的才具太过出众,无意之中让吴藩捡了一个天大便宜,而不是大奸似忠,故意帮助吴藩摆脱朝廷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