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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麻子为了这件事伤透了脑筋时,驾前新宠翰林院掌院学士兼经筵讲官熊赐履向他举荐了一个人,道:“皇上,云南巡抚这个人选,何不考虑一下汉军正黄旗人、曾经担任过江苏巡抚的朱国治?”

“朱国治?”小麻子先是一楞,然后怒道:“胡说八道,那个被连降五级的朱白地,有什么资格出任云南巡抚这样的要职?”

“皇上,朱国治确实因为奏销案与哭庙案被连降五级,官声也极其不好,因为贪赃过甚得名朱白地。可是微臣希望皇上用的不是他的德,也不是用他的能——而是用他的贪,还有用他的胆!”熊赐履微笑着说出一番让小麻子目瞪口呆的话。

“用他的贪,用他的胆?”小麻子有些糊涂。

“皇上,你请想一想,如果象朱国治这样的大贪官,到了现在的云南,会发生些什么情况?”熊赐履眉飞色舞的说道:“现在的云南,等于到处都是金山银海,别人到了那里,也许会因为惧怕吴三桂而不敢胡来,可是朱国治是什么人?到了云南后,还会客气了?还不会抓住机会大贪特贪,把云南搞得乌烟瘴气,让吴三桂不得安生?”

“还有,吴三桂手中目前最为珍贵和重要的八旗福寿膏种子,别人惧怕吴三桂不敢私自贩卖,朱国治会对他客气了?虽然朱国治盗卖八旗福寿膏种子对朝廷没有多少好处,可是这些种子流落到了外省,不就变相削弱了吴三桂了?假以时日,等到外省大量种植后,吴三桂手里的八旗福寿膏,还能象现在这么值钱吗?”

“这么说来……,倒是有点道理。”小麻子开始动心了,清官去云南不管用,能臣去云南也不用,何不让一个出了名的贪官庸吏去云南和吴三桂斗斗,说不定还会收到奇效也说不准。但仔细一想后,小麻子又有点犹豫,说道:“问题是,朱国治到了云南后,到底有没有胆子和他吴三桂斗?还有,朱国治官声这么差,把云南弄得怨声四起怎么办?”

“皇上,你忘了?朱国治为了银子连郑成功都不怕,更何况区区一个吴三桂?”熊赐履微笑说道:“顺治年间,郑成功海军屡犯江苏沿海,朝廷几次更换江苏巡抚都没有收到效果,惟有这个朱国治上任之后,借口在沿海修建垒台抵御郑成功水师,冒着风险亲自到沿海监工,乘机从中贪污一半还多的海防工款,却无意中发挥了我大清八旗弓马骑射的优势,郑成功几次骚扰沿海都被他的墩台挡住,争取到了我大清骑兵的增援时间,最终迫使郑成功退出了江苏。”

“至于把云南弄得怨声四起嘛。”熊赐履轻描淡写的说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云南的八旗福寿膏种植,大都集中吴三桂直接控制的藩地之中,由吴三桂藩下子弟佃农种植,民间种植者大都集中在曲靖一带,吴三桂为了不使八旗福寿膏种植过多导致价格下跌,还有为了方便控制和管理,并没有过多允许其他州府的百姓过多种植。这也就是说,朱国治到了云南之后,只会把搜刮对象主要定在吴三桂的藩下子弟身上,而不是其他州府的普通百姓——云南穷成那样,朱国治想刮也刮不上来。”

说到这,熊赐履又微笑着补充了一句,“就算朱国治真的把云南弄得怨声载道,不得不管了,皇上大不了把他正国法了不就行了?这样的人,死了也用不着心疼,皇上还可以乘机收拢一些云贵民心,岂不是几全其美?”

小麻子更是心动,考虑了许久后,小麻子决定道:“这样吧,你知会礼部安排一下,随便找一个借口让朱国治进宫陛见,让朕先亲眼看看他这个人到底得不得用再说。”

“微臣遵旨。”熊赐履恭敬答应,但并没有急着下去传旨,又乘着索额图和明珠都不在小麻子身边的难得机会,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说到八旗福寿膏,微臣忽然又想起了曲靖知县卢一峰卢大人——如果微臣没有记错的话,就在明年二月,卢大人也要三年任满了吧?”

“没错。”小麻子点头,顺口说道:“甘文焜已经来了折子,说卢一峰当差勤勉,狱讼清明,连续三年吏部考绩都是云贵第一,举荐卢一峰就地升任曲靖知府,原曲靖知府张皋谟调往外省。”

“那微臣斗胆追问一句,皇上对此是如何想?是否打算让卢一峰就地接任曲靖知府?”熊赐履追问道。

“你问这干什么?”小麻子有些警觉,说道:“朕知道你和孔四贞走得很近,该不会是她又要你对卢爱卿做什么了吧?朕可提前警告你,卢爱卿是朕的肱骨之臣,你最好不要在朕面前说他的坏话,否则别怪朕不给你面子。”

“皇上误会了,微臣当然不敢随意构陷卢大人。”熊赐履矢口否认,又说道:“微臣只是想问问皇上,能不能更进一步重用卢大人,比如,直接把他提拔到道台任上,甚至直接提拔到臬台或者藩台任上?让他为更多的大清百姓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