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对外怎么说呢?”朱方旦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
“就说我病了,要休息几天,我已经交代二郎了,谁来都挡着别见。”卢胖子又摇了摇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云南好象有一种树叫箭毒树,树汁有巨毒,朱师爷你对这种毒了解有多少?”
“箭毒树?”提到医学方面的问题,朱方旦总算是来了点精神,不过朱方旦显然听不懂卢胖子口中来自后世的名词,疑惑问道:“东家,什么是箭毒树?别又是你在西洋书上看到的西洋名词吧?你能不能说详细点,云南有毒的草木太多了,我一下想不起来。”
“让我想想。”卢胖子仔细回忆了一下,比划着说道:“好象是一种很高大的树木,树汁有剧毒,我们云南的少数民族喜欢把这种毒涂着箭头上,用来射杀野兽,再庞大的野兽,只有射中一箭,中不了几箭就会死。”
“见血封喉!”朱方旦脱口说道:“肯定是见血封喉!这种树在普洱府有很多,云南的其他地方也有,只是数量少点,我听一个专门从普洱来曲靖向我学医的郎中说,这种树确实很毒,树叶、树干和树根都含有剧毒,割破树身流出来的汁液加上一些药材熬制后,那更是奇毒无比,那怕是一根涂过这样毒药的针扎中了人,那人也必死无疑!唯一的解药叫红背竹竿草,但中毒之后必须立即解毒,否则毒血一旦入心,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一根涂过毒针,就能扎死人?”卢胖子眼睛一亮,忙追问道:“那你知道中毒的人是什么症状不?”
“没亲眼见过。”朱方旦摇头,又说道:“不过我倒是听那个跑来向我学医的郎中的女儿说过,这种毒如果扎在身上,伤口除了有些红肿以外,还有的症状就象是心急症一样,心脏忽然停止跳动,窒息而死。如果不懂这种毒的郎中,很容易误判为心急病暴死。”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吴六一搞不好就是死于箭毒木的剧毒。”卢胖子心中一喜,又疑惑问道:“等等,你是听那个普洱郎中的女儿说的?不是那个普洱郎中向你学医吗?怎么变成你向他女儿讨教了?”
“东家,你问这么明白干什么?”朱方旦难得有些脸红,扭捏说道:“那个郎中一家虽然会说汉话,但不是汉人,女孩子性格好热情好大方的,又真心诚意要向我学中原医术,然后就……唉,东家你知道我那点脾气的,反正那个小姑娘威胁我,如果我不娶她做小,她就让我尝尝见血封喉的厉害,然后我就顺便问了一下这见血封喉到底是什么了。”
“呵,难怪云贵有句土话‘要想学得会,得跟师傅睡’,你赚到了。”卢胖子笑了起来,“娶小的时候记得对我说一声,我给你张罗。”
“慢慢再说吧,起码得等她父亲出了师,否则她可能倒不在乎,我这张老脸却没地方搁了。”朱方旦更是扭捏害羞,赶紧转移话题问道:“东家,你大半夜的忽然把我叫来,问这个见血封喉,到底是为了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收到消息,京城的九门提督吴六一忽然暴病而亡。”卢胖子也没瞒朱方旦,直接就把吴六一遇害的事说了一遍,又解释道:“我以前也听说过见血封喉的毒性,中毒之后很象急心病而死,只是时间太长记不太清楚了,所以找你来确认一下,看看吴六一有没有可能死在这种毒下。”
“是有这个可能,但实在无法肯定。”朱方旦为难说道:“如果有尸格(古代尸检报告)就好了,只要记载还算详细,我马上就能确定吴六一到底是不是死于见血封喉中毒。”
“不需要确认了,这是一个机会,即便猜测错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卢胖子自言自语一句,又压低声音说道:“朱师爷,我离开曲靖之后,你得给我弄上一点见血封喉的毒药和解药,派我的表弟秦勇用最快速度送往京城,交给索额图。还有,再替我写一封书信,告诉他这种毒药和解药的作用,顺便告诉他,就说我们从平西王府那里知道了吴六一遇害的经过,怀疑他是死于这种云南独有的毒药,所以送上毒药和解药让他们自己分辨。”
“东家,你想帮朝廷查出吴六一遇害的真相?”朱方旦好奇问道。
“那是当然,是时候向朝廷表表忠心了。”卢胖子阴笑说道:“这些东西送到索额图手里,就算我们猜错了,也是尽到了心,朝廷照样得念我们的情。如果我们幸运的猜中了,那不仅立下了一个大功,还有得热闹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