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卑职可得恭喜林中丞了。”卢胖子也会凑趣,马上上前行礼,毕恭毕敬的说道:“卑职曲靖知县卢一峰,给本省中丞林大人请安。”
“卢大人客气了,快快请起。”林天擎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笑眯眯的说道:“卢大人别急着这么叫,现在只是有希望,有点希望而已,还没定下来,没真正定下来。”
“只要有希望就好!”吴应熊斩钉截铁的说道:“林世伯,既然这事有了转机,那我们就得尽全力争取。这样吧,你再去朝廷里活动活动,争取把这个关键职位拿下来,银子方面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世子,老夫为了这个职位已经花了你五万多两银子了,还怎么敢继续花你的银子?”林天擎难得有些心虚脸红,赶紧坚决推迟,吴应熊则又和他客套了几句,装出一副完全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和幕后背景的模样。
说了一会闲话,林天擎起身告辞回房,卢胖子也跟着告辞,和林天擎一起回房休息。路上,卢胖子少不得压低声音向林天擎问道:“林中丞,皇上答应让你再次出任云南巡抚了?”
“没给准话,但也差不离了。”林天擎也是压低声音,答道:“皇上是这么说的,先是褒奖了老夫的忠心体国,又提起了李天浴在南神甫一案中的表现让他如何之失望,让老夫做好准备,等过了这个年,皇上就要考虑让老夫发挥余热,再次委派给老夫一个重要差使了。——卢大人,多谢你的引见啊,如果不是你帮忙,皇上怎么可能对老夫说这样的话?”
“林前辈客气了,这也只是晚辈的举手之劳而已。”卢胖子低声答应,又问道:“那么皇上问云贵军饷的情况时,前辈你是如何回答的?”
“老夫还要到云贵为官,当然是按卢大人你指点的数字回答的。”林天擎低声说道:“不过老夫也没敢一口咬定是三百五十万两,只是说世子爷让老夫帮着核算了两笔云贵军饷,一笔是四百万两,一笔是三百五十万两,具体向朝廷上报那一笔军饷,老夫并不知情。”
“林前辈高明,回答真是婉转。”卢胖子称赞一句,心里则在盘算——这老东西的话到底可不可靠?他真是这样对康麻子回答的吗?
“对了,卢大人,还有一件事你得小心一下。”出于对卢胖子的感激,林天擎又好心提醒了一句,“皇上接见老夫即将结束时,有太监进养心殿向皇上禀报,说是平南王二王子尚之孝和三王子尚之礼求见,要状告卢大人你把他们平南王府的小格格拐进了平西王世子府。皇上听了大笑,让老夫出宫,又下旨接见尚之孝和尚之礼,具体怎么说的,老夫就不知道了。”
“多谢林前辈指点,晚辈会小心的。”卢胖子笑笑,与林天擎拱手告别,各自回房休息。
林天擎当然是老老实实的回房去激动难安了,卢胖子则转了一个圈子,很快就又转回了吴应熊家中守卫最为严密的书房,而吴应熊和他心腹狗头军师郎延枢果然已经在书房里等候已久。刚一进门,卢胖子二话不说,立即把林天擎的话原原本本的对吴应熊复述了一遍,向吴应熊禀报这个喜讯。
“这么说来,一峰你这个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只要朝廷和皇上相信了三百五十万两银子是我们的军饷底牌,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吴应熊也不笨,点头赞许之后,很快就沉吟着提出和卢胖子同样的疑问,“可是,林天擎这个老东西对我们说的是实话吗?他到底有没有按三百五十万这个数字向皇上奏报?!如果不是,那问题可就大了!”
“世子爷,这是无法证实的事,我们还没办法把手伸进养心殿。”平时里十分沉默寡言的郎延枢难得开口,沉声说道:“说起来,世子爷当初真不应该当着林大人的面说,我们的军饷底限是两百五十万两。”
“我现在也是后悔莫及啊。”吴应熊揉揉太阳穴,心说老子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林天擎的狼心狗肺呢?虽然两百五十万两银子并不是平西王府的真正底牌,可这是钱啊,关系到平西王府明年要不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啊!
“世子莫急。”卢胖子不慌不忙的说道:“卑职刚才仔细盘算了一下,已经想好了一个法子,可以验证出林前辈到底有没有说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