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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奴才教弟无方……”索额图抢着说。

“回皇上,奴才治下无方……”孔四贞也同时抢着说,结果两人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就谁也说不清楚谁也听不明白了。

“够了。”小麻子动起怒气来,喝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索额图,你先说,孔四贞,你后说。”

“谢皇上。”索额图大喜,赶紧磕头,把今天在家里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还有就是拼命的把责任推到孔四贞和周培公身上,再三强调自己事先并不知情。末了,索额图哭丧着脸说道:“皇上,奴才对弟弟管教无方,一时失察,导致他被奸人引诱,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奴才甘愿领罪。但请皇上看在赫舍里家对皇上忠心耿耿的份上、还有看在索敏泰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孔四贞——!”小麻子差点没气疯过去,猛的一拍桌子,冲着孔四贞咆哮道:“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派人假扮朕诓骗朝廷命官,还差点导致朝廷命官无辜冤死!你知罪吗?”

“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孔四贞拼命磕头,也是赶紧推托责任道:“皇上明查,奴才也是一时糊涂,被弘文院供奉周昌蛊惑,为了查明卢一峰对皇上的忠心是否有假,这才做出了这样的荒唐事。但奴才可以对天发誓,企图逼死卢一峰,确实不是奴才的主意啊,这都是周昌一手安排的啊!事发之后,奴才也知道兹事体大,不敢隐瞒,赶紧就押着这个奴才来向皇上请罪了。”

“周昌——!”小麻子双目喷火,杀气腾腾的把目光转到周培公身上。

“皇上,微臣有罪!”所有人都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推,周培公也知道今日在劫难逃了。左右是个死,周培公也豁出去了,抬起头大声说道:“但是在皇上诛灭微臣九族之前,请皇上让微臣把话说完,一诉衷曲,微臣虽死也无憾矣!”

“你还有什么衷曲可诉?”小麻子咆哮道:“你小小一个弘文院供奉,竟然敢蛊惑他人假扮皇帝,欺君犯上,构陷忠臣,险些害得忠良无辜屈死!象你这样大胆犯上的奴才,死有余辜,还有何衷曲可诉?”

“回皇上,微臣是身犯死罪,但微臣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死到临头,为了征求那最后的一线生机,周培公横下一条心,大声说道:“皇上,微臣知道你十分赏识卢一峰卢大人,对此也颇为妒忌,但微臣今日此举,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让皇上你不受蒙蔽啊!”

“皇上,福建一案,疑点重重,傅弘烈与杨国泰两位大人神秘惨死,至今未能查出真相,而卢一峰的供词之中,明显有着致命漏洞!这样的人,他的为人说话能可靠吗?!”

“卢一峰他口口声声对皇上你忠心耿耿,可是他却投身于平西王府,只顾为平西王爷的差使鞍前马后,四处奔走,却全然不顾皇上你的为难之处,从未给皇上你着想过一分一毫,口是心非,大奸似忠!这样的人,微臣如果不替皇上探明他的真正用心,揭露他的真正面目,皇上你敢放心用他吗?”

“微臣今日此举,虽然罪该万死,但归根到底,微臣也是为了皇上你啊!倘若查出卢一峰真是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你自可以放心用他!微臣也将向他磕头赔罪,向皇上自刎谢罪!倘若查出他是大奸似忠,口是心非,揭穿他的虚伪面目——那么皇上,微臣就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罪了。”

周培公的话义正言辞,掷地有声,确实是尽到了一个做奴才的本分。但很可惜的是,小麻子眼下正在气头上,只是咬牙狞笑问道:“这么说来,你让人假扮朕试探卢一峰,朕倒是要感谢你了?”

“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怎敢蒙皇上相谢?”周培公咬牙答道。

“哈!”小麻子笑得益发狰狞,说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卢一峰口是心非,大奸似忠,那么你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