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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傅弘烈那个奴才无能又无耻,确实罪该万死。”见小麻子点头,孔四贞乘机说道:“但请皇上念在傅弘烈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不要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奴才斗胆请旨,恩准奴才立即逮捕曲靖知县卢一峰,重新调查此案,查出幕后真相!”

“四格格,不是朕不想查出真相。”小麻子颇为苦恼的说道:“甚至就连福建刚刚把这个案子报到朕面前的时候,朕就觉得其间疑点重重,绝对没有看上去简单。可是这件事实在太复杂了,牵涉也实在太广了,所以朕不得不权衡利弊啊。”

说到这,小麻子叹了口气,又说道:“这样吧,你不是想知道傅弘烈身上找到那封书信是什么内容吗?朕让张万强找出来给你看,但你必须向朕保证,这封书信上那怕一个字也不能对外泄露!”

说着,小麻子向旁边的养心殿太监总管张万强使个眼色,张万强会意,很快就派人从书房的暗格处取来那封书信,交到孔四贞手里。而看完这封卢胖子口述、陈近南润色亲笔书写并且盖有台湾官印的书信后,孔四贞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难怪皇上下手这么重,不仅杀了傅弘烈和杨国泰两个奴才的全家,还杀了一个从台湾那边投奔过来的水师良将,一品大员!”

想到这里,孔四贞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奴才斗胆问一句,这信上提到的事,都是真的吗?”

小麻子不答,许久后才点了点头,算是默认。看到这点,刚才还兴冲冲琢磨着这次终于可以收拾卢胖子的孔四贞心顿时凉了一大半,心说完了,这还怎么抓卢胖子?暗中抓吴三桂老东西不会答应,公开抓就得公开审问,到时候鳌拜再插进一只手来,一旦发现这封信的存在,老娘都得陷进去!

盘算了片刻,孔四贞不死心的说道:“皇上,那么让奴才暗中逮捕卢一峰如何?讨论三藩军饷开支如何拨给的御前会议就要召开了,卢一峰在吴三桂那边也只是一个小角色,在这种关键时刻,吴三桂应该不会为了这个小角色把事情闹大。”

“没那么简单,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小麻子摇头,阴阴的说道:“鳌拜也盯上这件事了,卢一峰也是今天进的京,结果人还没进城,班布尔善的人就在朝阳门外把他拦住,说是在那里已经等他两天了,一定要请他去班布尔善府上做客。”

“班布尔善?派人接卢一峰?”孔四贞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主子,奴才没有听错吧?班布尔善大人再怎么说也是天潢贵胄,一品大员,竟然派人去城外接一个进京陛见的七品县令?还在城外等了两天?”

“当然不是无的放失!”小麻子阴阴的说道:“太皇太后已经替朕分析过了,施琅和傅弘烈案子这么复杂,又这么神秘,鳌拜一党十有八九是闻到了什么味道,准备把卢一峰这个关键人物,弄清楚这件事的真相,进而利用这个案子大做文章,削弱朕的威信——老东西,早就已经对朕亲政收权的事不满了!”

介绍完了这个复杂情况,小麻子又十分苦恼的说道:“你自己说,在这种情况下,朕如果批准了你逮捕卢一峰,能瞒过鳌拜一党的眼睛?抓到了你怎么审?审完了朕怎么收场?”

“他娘的,这个死胖子真他娘的命好!偏巧赶上了这种复杂情况,主子不得不投鼠忌器了!”孔四贞心中愤愤不平,对卢胖子的好运气既是痛恨,又是妒忌。无可奈何之下,孔四贞只得问道:“皇上,那么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查了?”

“查是当然要查,但不能现在查,也不能直接查和公开查。”小麻子恶狠狠的说道:“太皇太后曾经教过朕,为了一些事情,圣君可以吃亏,甚至可以吃哑巴亏,惟独不能吃不明不白的亏!吃了亏还闹不明白为什么吃这个亏,那就不是圣君,是昏君!这件事朕就交给你了,除了不能让第三人知道,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用多少时间,都得给朕查个明白!”

“遮,奴才遵旨。”孔四贞恭敬磕头,又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这件事既然一定要查过明白,那奴才也没有其他选择,只能从卢一峰身上下手,因为这件事的三个当事人,一个是平南王府的小格格,奴才想查也没法查,另一个是卢一峰的心腹,随时不离卢一峰左右,还未必知道详情,所以奴才没办法,也只能在卢一峰身上下手了。”

“那你就拿出你的得意手段,想个办法接近卢一峰,想办法从他身上查起吧。”小麻子对孔四贞倒是相当信任,知道她对付男人最为拿手。转念一想之后,小麻子又说道:“四格格,朕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之前对卢一峰好象十分欣赏的嘛,怎么现在变得这么针对他了?”

“回皇上,奴才之前确实非常欣赏卢一峰,还不止一次在奏折中夸奖过他。”孔四有些尴尬,答道:“可是现在,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