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叫?不就是到过京城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两个土包子。”卢胖子不屑的骂了肖二郎和方世玉一句,转向旁边的刘真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离过年还有几天?我记不太清楚了。”
“回少爷。”已经被肖二郎带坏了的刘真也改了对卢胖子的称呼,恭敬答道:“今天是腊月十八,今年没有腊月三十,距离过年只有十一天了。”
“好,一路上紧赶慢赶,连风景都没去看看,总算是提前了十来天抵达京城,值得啊!”卢胖子满意点头。
又看看远处耸立在雪野中那高大灰暗的京城城墙,卢胖子心中也有些蓬蓬直跳,忍不住在心底喃喃说道:“北京城,中华民族勤劳与智慧的结晶,我终于看到你了!可惜,前生今世我第一次看到你时,你已经落到野蛮狄夷之手,我最大的愿望,也就是把你从前清蛮夷手中拯救回来,我能办到,一定能办到!而且在这之前,这一次来京城,我要把你搅一个天翻地覆,让强占你的那些螨清鞑虏不得安生……!”
“少爷,以前我觉得广州城、昆明城这些就算大的了!”肖二郎的大嚷大叫打断卢胖子的喃喃低语,“可是到了北京一看,小的这才知道啊,和北京城比起来,昆明城市和广州城简直就象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少爷,你要说那天你当上了这北京城的知府老爷,一年……”
“你又来了是不是?”卢胖子金鱼眼一鼓,怒道:“再敢说一句淋尖踢斛火耗银,我叫方世玉把你扔到路旁的水沟里去!”
“小的不说,小的不说!”肖二郎大吃一惊,赶紧捂住嘴。见卢胖子脸色放缓,肖二郎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少爷,其实小的是想说,少爷你如果当了北京的知府老爷,一年收人头税,瞒报个万儿八千丁口还不是跟玩似的?这一个丁口三钱银子的人头税,十个丁口就是三两银子,一百个是三十两,一千个就是……”
“方世玉,把肖二郎给我扔到水沟里去!”卢胖子忍无可忍的喝了起来。
“好勒。”方世玉欢天喜地的一口答应。
“少爷饶命!”肖二郎惨叫,赶紧又去捂嘴。可惜动作还是晚了一点,方世玉肥厚大手张开,一把抓肖二郎的腰带,单手就把肖二郎举到了天空,吓得肖二郎是双手连摇,杀猪一般惨叫,“少爷饶命,饶命!小的不敢胡说八道了,再也不敢了——!”
“放了他吧。”卢胖子当然不会真让方世玉把肖二郎给扔进水沟里,及时喝止,又敲着肖二郎的脑袋爆栗骂道:“混帐东西,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教你多少遍了,怎么老是记不住?最后警告你一次,这里是京城,不是咱们大理府,有些话和有些事不能乱说,再有下次,把你扔进永定河里喂王八!”
“是,是,小的记住了。”肖二郎连连点头,仿佛真的已经完全记住一样。
“记住了?这话你说几遍了?几时记住过?”卢胖子又骂了一句,跳下马车,吩咐道:“你上车去,把我放在车厢里的书本什么的整理整理,该打包就打包,马上就进城了,我下来走走,活动一下腿脚。”
肖二郎连声答应,爬上马车钻进车厢,整理起卢胖子在路上买来阅读学习参考又扔得满车厢的书籍来——比如象什么《秦桧传》、《赵高传》、《口蜜腹剑李林甫》、《严嵩父子罪行录》和《来俊臣小记》之类陶冶身心、励志勉人的有益书籍。卢胖子则下车背手步行,不断左右张望,欣赏京城冬景。
乘着这个机会,刘真兄弟好奇的向卢胖子问道:“少爷,平西王爷让你在过年前赶到京城,本来我们时间还算充足,你怎么一路上紧赶慢赶,一定要提前十来天赶到京城呢?”
“没办法啊,我这次进京,除了按例陛见之外,还要帮着平西王世子办一件差使。”卢胖子随口答道:“要办差,就一定得办好办漂亮,要想办好办漂亮,当然要先摸清楚情况,然后才好对症下药。所以没办法,我们只好在路上赶紧点,给进京以后争取点时间了。”
刘真恍然大悟,赶紧大拍马屁,连说少爷高明。话虽如此,不过卢胖子自己还是感到十分遗憾,为了赶路,卢胖子这一路上可是错过了寻找什么戴梓、顾炎武当帮凶走狗的大好机会,今后还有没有机会把这些人才笼络入手,可真的就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