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写诏书的人是裴炎,怎能不让人联想翩翩?
陛下的眼光很好啊,这个裴炎野心是不小。狄仁杰心中想到。
他想到,薛元超也想到了。这是一个很软弱的主,曾为了上位,多次投机。眼光却不大好,大多失败,使大半生命运坎坷。可是失败的次数多了,胆子越来越小,眼光地却变得更长远。他替李治很不值,裴炎做了那么多的事,为什么你就看不出来?
然后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作为辅政大臣,又不是刘仁轨那个泼货,就赖在长安不回来。自己在洛阳,不帮助太后,想想太后的手段,会没有下场。如果帮助太后,皇帝回来,定下来老账新账一下算了。忧虑之下,居然生起病。于是借着病情,向武则天提出致仕的要求。
武则天恩准。
这时候也不需要薛元超,正好挪出相位,好拉拢人心。
让裴炎顶了薛元超的位子,担任中书令,并且为了奖励,将政事堂从门下省挪到中书省。
从这一点上看,武则天离李世民还一段遥远的距离。隋唐三省制度,中书权利最重,是一个国家的大脑,拥有决策权。到门下省,拥有否决权,就象一个监察机关一样,看着中书看着皇上。尚书省只有执行,沦落到打手的地步。
所以当时李世民将政事堂设在门下省。门下省没有决策权,形成不了危害。一旦放到中书省,既有政事堂,又有决策权,为权臣的造就又铺下了一层厚厚的基石。而且史上居然还没有人看得出来,甚至李隆基为了简化政事,进一步将相权集中。于是李林甫机会就来了!
不过武则天就是想到了,也迫于无奈。就象李威想得很长久,可最后也选择了一条黑暗而又粗暴的手段,解决未来的矛盾。
然后诏刘仁轨回洛阳。
刘仁轨再次拒绝。
对刘仁轨武则天十分忌惮,可以说刘仁轨是仅存的元老,资历声望与功绩,朝中无一大臣能及。于是派人宣慰,公既然不来东都,昔以汉中托于萧何,今哀家托之于公。
刘仁轨一看信,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一个西京留守,你还不放心。十分不满地上书,我老了,又时常生病。西京留守不堪居守,让我致仕吧。然后又写了吕雉的事迹,皇上已壮,你也不要太留恋权位,以免禄产之祸贻害于大唐。也就是吕雉的侄子吕禄与吕产。
武则天发作不得,还派了武承嗣亲自宣旨,今皇上远在西域,眇身且代亲政,远劳劝戒,又云吕氏见嗤于后代,产禄贻祸于汉朝,引喻良深,愧慰交集。公忠贞之操,始终不渝,劲直之风,古今罕比。又说了,我当以你的话为龟镜,你是先朝旧德,朝廷重臣,勿以暮年致请。
刘仁轨屡次扫了武则天的面子,武则天不见气,反而好言安慰。其中用了一个眇字,也就是独眼瞎子,看事物肯定没有双眼看事物全面,谦卑如此!
当然,这是权利过渡的最关健时候,一旦几年后,武则天如愿掌握大权,刘仁轨还活在世间,就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