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来了,也正好,省得本宫派人喊来前来谨见。本宫说出的话,从来没有虚言,既然已经同朱少卿说过,此事必须摆上议程。你立即回去准备媒妁,虽说是一名夷人公主,只是纳媵,但终是一个公主,听说那个国家地域还不小,也不算太落后,而且又拜了朱少卿为义父,不能太疏慢了。”
“但太后,陛下还有用场……”
“什么用场,陛下终是年青,我朝自己内部的事务都没有理清,怎么有心思管到法兰克那么遥远的地方?陛下用心是好的,但本宫也害怕他好大喜功,最后象汉武帝那样穷兵黜武。变成了汉武帝,本宫都不怕,最怕的就是他变成了隋炀帝。嗣儿,你想一想,当年隋炀帝文才武略,那一样不是英武过人的,自己也多次带兵亲征。除了高丽两役因为天寒地冻失败外,无论吐谷浑或者突厥,那一役不是胜利了?可最后结果呢?因此,本宫不但是让此女安于你府上,甚至有可能不日将这群西方使者赶回去,了结陛下这个狂妄的想法。”
“太后……”
“这是本宫替你了结怀州一案的条件,你不得不从!”武则天不悦地说道。既然有心敢从自己儿子身上讨便宜,又怕得罪,那有这么好的事。想到这里,又不悦地说道:“难道你想学你那个不争气的父亲与叔叔!”
第515章 但蜂媒蝶使(下)
最后一句,将武承嗣骂蒙了。连声称是,逃出上阳宫。
武承嗣也不是这么平庸,主要李威矛头指在他身上,心思一乱,连带着思维也没有原来那么清晰。但才干,他确实不及武三思。可武则天相反,反而更看重武承嗣,不是那么阴柔,又听话,昔日又让自己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弄怕了,因此在武家几名亲近的侄子中,只选择了他,继承了周国公的爵位。
脑子里昏沉沉的,他也没有资格询问裴炎,只好再次找到武三思。
武三思说道:“大兄,我问你,若是陛下委托刘仁轨办一件事,他会不会办?”
“办啊,刘仁轨是陛下的亲近大臣。”
“只是一个亲近的大臣,都会必办,你是太后的亲侄子,太后让你做一件事,为什么推三阻四?”
“那不同的,他是宰相,我是什么人,一个宠臣,与有名无实的外戚。”
“那么三弟再问你一句,韦弘机现在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敢留在怀州督查你那个管事犯下的案子?”
“三弟是说……”
“大兄,法兰克王国离我们唐朝远,太后的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不是主要的,陛下也没有说出兵,再说他登基之日,就清楚地定位,备军少战。既然少战,怎么会出兵法兰克王国?不要说法兰克王国,就是大食,陛下也多半不会用兵。此事不是最关健的,关健是太后需要一个理由,阻挠陛下之举。但不是真阻挠,是做一个表态,继续维持朝堂如今的状况。所以陛下将你庄园上的事小题大作,太后也会大张旗鼓,将这位公主纳入你府上。未必会让你纳,也未必会立即驱逐西方夷人的使者,这与陛下所行一个道理。做一个样子,然后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