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知温不大好回答,他内心是倒向太子的,武则天是有本事,可终究是一个皇后。再说呢,李显与太子关系亲切。可他终是武则天提拨上来的,因此,只能唯唯诺诺。薛元超倒与太子无关,对李贤也不是那么很忠心,因为武则天压迫,拜于武则天石榴裙下。可真正提拨他的人却是李治,若将这十位宰相排一排,恐怕薛元超对李治最忠心的。
戴至德、郝处俊、张文瓘、李义琰于其说是太子党,不如说他们考虑的只是国家,不是太子党,也不是李治党,那一个对国家有利,就支持那一个。倒是刘仁轨虽在青海做得不光彩,却是实打实的太子党。
两人没有作声,王德真孤掌难鸣,只好又看着裴炎,没有抱多大希望。
裴炎也没有将王德真当作一回事,你这只小麻雀,怎么知道我的志向?此人进入宰辅时间很短,而且太子看他不顺眼,可是风头却隐然迅速地居于几位新宰相之首。
要出身有出身,河东裴家的子弟。要学问有学问,特别是在《春秋》上的造诣无几人能及。要政绩有政绩,上到朝廷,下到地方,皆是一名能吏。要清廉有清廉,清到家贫如洗。
很多大臣对他都是很敬重。
就在他想缄默之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无论自己怎么做,太子大约是不喜欢的。皇后的岁数不是很大,身体又健康,其实将皇后扶起来,未必没有作为。有了皇后撑腰,自己以后在朝堂上依然会屹立不倒。
于是又改悔起来,说道:“只是一个九寺少卿,各位,你们太大惊小怪了。”
一句话,让所有人一愣。
郝处俊等人本来就很反对的,这一听,心中想到,这个裴炎什么时候真正倒在皇后裙下了?更警觉,也更不同意。
争了大半天,没有结果。
张大安成了被遗忘的角落,可听到他们的争执,心满意足地微笑。
当天晚上,到了雍王府上。
既然坚决不愿意监国,李贤只在府中修书,不出门,可是当初诏书是让张大安为首的一些大臣,协助李贤修书的。他去雍王府,并不影响李贤的“退”。
将事情禀报了一下。
李贤不能作主,主要还是询问段夫庆,派人将段夫庆喊来,又大约说了一遍。段夫庆又问了各个宰相的履历,在吐蕃听到的情报不详细,在民间听到的传闻不真实,因此还得要问。
一个个问完了,说道:“殿下,可以进行下一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