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年。郝相公在去年可听到坊间的议论声,说刘相公去了青海,做的还不如孤好?”
“知道,那又如何?仅是坊间的议论声,如果当真,国家休想治理了。”
“孤开始也是这样想的。直到上元节,遇到前年的状头郭震,他也大发议论,孤才觉得有些不对。郝相公,你可曾想过,刘相公去青海,只是防御,为大战做准备。然而因为与李相公不和,朝中没有提供足够的物资,甚至刘相公许多进谏数次驳回。”
郝处俊惭愧不能作声,刘李二人之争,连郝处俊在内,都抱着袖手旁观的态度,虽确实不大好劝好调解,可事态扩大,他们也有失职之处。
“孤虽然一战侥幸大捷,居中却多有薛仁贵与裴侍郎相助,才取得的大捷。但是刘相公呢?久经沙场,百战百胜。当真孤的军事能力超过刘相公,当真百姓已经忘记了刘相公的战绩?”
“殿下,你为什么不说?”
“孤若说,试问证据何在?当时没有几人知,若说出来,必然许多人知道。群臣纷争,有些大臣对孤虎视眈眈,若是他们知道,会不会推波助澜?若只是孤的疑心,事情反而会不会成真?”
“可是……”
“是!孤的担心是对的,什么盾谶,分明是有人刻意伪造。”
“那么殿下为什么还要答应?”
“不答应不行啊,自盾谶出,坊间又有许多谣传,有的百姓不知大势真以为孤一出兵,吐蕃立平。当真那么好平的?还有的百姓又将逃户风波翻出来,说孤文武双全。父皇病情一直没有痊愈,时好时坏,为了控权,又掀起了许多事情,使朝政败坏。为什么父皇还不退位让贤?为什么会有这个传言出现?父皇有没有听到?孤去青海,或者还有一线生机,但在东宫,却更危险了。刚才说那些话,只是点醒大家认清事实,不要对孤此行抱多少希望。”
“殿下,可……不行,臣立即面见陛下去,要上疏!”
“郝相公,千万不可。现在的朝堂已经不是以前的朝堂,政事未失,正是各位相公依然如砥柱一般立于朝堂之上。若是使父皇动怒,一一或贬或流,朝堂有可能真正为一群宵小之辈把持。孤不想一年两年从青海回来后,朝堂面目皆非。此时各位相公要明哲保身,非是为各位自己,是为了孤,也是为了国家。”
“可……”
“郝相公,不必担心,自孤察觉以后,放下所有经义书籍,专看青海以及吐蕃山川地形以及风土人俗,又向裴侍郎学习兵法,就是为这一天准备的。”
“殿下智慧过人,所思远阔,臣不及,”郝处俊说着,忽然伏下来道:“臣恳请殿下若真去青海,请以生命安全为重,青海一战胜负,不会使我朝立兴立废,但殿下才是真正关系到大唐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