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子开得越大,涌过来的水流量更高。下游那些石头泥袋早不知冲到了什么地方,终于韦弘机担心的事发生,堤坝象一张拉紧的弓弦,终于因为承受的力量太高,崩断了,断成三截,河水从断开处奔滚而下。几个民夫被冲得水里,侥幸栓了绳子,救了上来,受了一些轻重不等的伤,但没有出人命。然后韦弘机就坐在哪里发呆。
一天下来,所有铁丝网被挣断,积物冲走,剩下的铁柱受力面积小,终于停了下来。但新的问题出来,铁柱必须拨除的,堤坝没有冲垮,站在堤坝上操作。可冲垮了,边上好一点,中间的站在什么地方操作?也得亏焦炭炼的钢铁,不是好钢,可强度与韧性比原来的生铁要好,不受力了,反弹了一些。否则压到河水里,只能望洋兴叹。想了半天,只好借助边缘的缓坡地段,重新雇佣民夫,挑起泥袋,缩短距离。再派水性好的民夫系上绳子,强行泅渡过去,拧上螺纹绞关。一点一滴重新往外绞拉。耽搁了好几天,才慢腾腾地一根一根铁柱往上拨。
三月二十二开始堀的堤,直到四月初一,才渐渐正式完成。不过费了许多周折,终于完成。
因为这一耽搁,新开河堀堤时间早,却落在后面,丹水下游工程却抢在前面结束。当然,不是所有滩涂与礁石皆在拨除的,那样,折腾两年也未必能完成,主要是航道上的滩涂与礁石,边缘的地段,如顺利或者施工简便,顺带着清理。
这两项工程可以说是举世瞩目,从去年动工时,百姓就在关注。似乎算是顺利,虽然也死了几十个人,这么大工程不死人不大可能的,抚恤又重,民间也没有什么反对之声。现在竣工了,朝廷居然十分冷落,不闻不问。议论声更多了。
迫于这个压力,终于有大臣上奏,说起此事。
一份迟来的圣旨下达,着天后与太子率百官前来龙门,并派礼官制订礼仪,奠祭河神等活动。
韦弘机无奈,只好拖一拖,留着边上的几根铁柱子没有动,一直等到四月初六,武则天与李威到来。奠祭完毕后,重新下令民夫继续将余下的铁柱拨出。先从上游放了一艘船下来,到了新开河,瞬间就驶过去,不过错开了航道,即使站在人门半岛上,也能看到船离砥柱还有四五丈远的距离。这也是一个安全的距离。
船上的船夫也十分兴奋,这是鬼门关,能绕过去,激动可想而知,伏在船头山呼万岁。就连戴至德等人脸上也露出微笑,这一段河面沉的船太多了,死的人也太多了。
但韦弘机站在李威身边说道:“殿下,水依然很急。”
虽然开得宽,可相比于黄河之不,这五丈距离实在不算什么。况且现在的黄河不是后世的黄河,水势很浩大。直线开通,流速快,人门更多的水,甚至神鬼与鬼门的河水都分进来一部分,只是四月初,到了六七月的时候,水势更大,水流比现在也更急。
李威同样低声说道:“想水缓,即使是神鬼二门河与鬼门半岛河开通,依然无能为力,只是缓解。此河一开,只能化解部分砥柱带来的危害。”
只能这样说了,但开了比不开好。
韦弘机又叹息一声:“不知当年大禹是如何治水的?”
都说大禹分黄河九水,甚至说还治过长江淮河等。龙门与三门之间就有许多大禹治水的传说。这个李威不相信的,治水可能,当时百姓主要活动在黄河中下游一带,要么遥远的放三苗于武汉黄石,防风氏在太湖,涂山氏在淮南,有易氏在赵州定州,莱夷在山东半岛,有扈氏在长安。治水可能的,甚至发明了堵不如疏的理论,可分黄河九水,不大相信。江淮之水,更不相信。
但这个不敢较真,微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