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说……”韦思谦与魏玄同已经会意。
“得让他们主动游说,省得争议,因此,二卿莫要对外人泄露。”
“是,”可是两人神情微妙,这个法子同样很惫懒,又不知是对是错。
看着他们神情,李威喝了一口酒,道:“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置乎?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国家升平日久,对国幸,对民幸,然而贫者越贫,富者越富,终不是久治之策。孤又不能强行从富者头上勒索,摊于贫者。只好想出一些办法,生出新财源,再搬于朝廷国库,朝廷再用于百姓。为国而,为民而,世人说我,又有何妨,几年后再回首来看一看。”
这一说,不是争议,是大义凛然了,两人皆肃然起敬。
其实说到这里,李威却是十分郁闷,自己做了很多的事,不但是新渠,一些做为,已经每年为朝廷带来至少一百五十万缗钱的税收,粮食增产,棉花普及,竹纸出现,活字印刷提前面世,然而自己更遭到父亲忌惮,言官们却不理解,一味为了清名,拼命上书弹劾,想到这里,猛喝了一大口酒,又说道:“昔日读屈原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求其索,感到诗人牢骚满腹。到现在,才知道诗人的委屈与不平。来,来,孤读一首诗余给你们听,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说完后,伏在桌子上,竟然醉倒了。
……
这一番话题正是李威募钱之法引起的。
姚璹快马加鞭去了江南,从楚州开始的,然后是扬州、和州、宣州、润州、常州、苏州、湖州到杭州,也就是江南数州,也是唐朝现在最富裕的地区,两京不算,那是用钱堆出来的。
漕运的船舶正是这些州府大户承担起来的。
不是不公平,河北河东灵武陇右承担着边境的安全,两京周边又承负着力役,山南荆湘太远,鞭长莫及,似乎丹水渠一通,也要分担。况且江南之富,全国有名,让江南承担船舶也合情合理。
虽然朝廷已下诏书,分船漕运,可就是关中的运租之船,依然是让江南富户承担,也没有逃过。
因此,这让李威看到楔机。
于是派姚璹前去游说,但不能让他们募捐,即使嘴皮子功夫再好,也募不来几个钱,反而弄得一身骚。李威却想了一个变通之法,借,然后从后年,用市舶司的收入偿还。离海边近,消息灵通,大约也能看出市舶司的前景。做五年偿还,又持了李威的手书与印符做为准信,不管借多少,五年大约能还清的。
这样做,有一条理由,每年因为漕运,沉了许多船舶,其中有三分之一,有可能直接或间接在三门附近出事的。三门治理好了,也让这些富户减少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