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子失去控制,这时候不争,自己都发现了,想来母亲更是发现了,母亲对自己不恶,不然不可能时不时提醒自己。但这是处境艰难的情况下,就象一个贫困的百姓,饿急了,连做梦都能梦到吃上十块八块胡饼。吃饱了的时候,又要想吃肉吃鱼。一旦母亲抓住更多的实权,想法肯定又是两样的。如果母亲确定想做女皇,自己这个小胳膊肘儿小腿的……
因此,到了争的时候。
不明白全部,明白了一大半,李治就盯着儿子看。
再次电闪雷鸣,但李威没有退让了,道:“新渠是儿臣所提,可执行的只是广通渠的一部分,技术,经费,民力等等,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儿臣不执行,能将所有问题解决,父皇,你认为可不可能?难道大非川大败后,朝廷还能再派一员勇将,重新去大非川再度扭转乾坤?不是儿臣不想为父皇承担,不领担新渠之任,儿臣也没有能力解决所有难题。”
说白了,答应我就想办法,不答应我继续回东宫看我的书,与我没有关系。
不算过份的,父亲都封了母亲为天后,娘家人母亲一努嘴,就成了宗正卿。自己呢,连纳一个侧妃,父亲都没有恩准,现在只求一个监工新渠之职……可要看父亲怎么想了。
李治对视了一下,沉声说道:“那么其他两个条件呢?”
其他两个条件相对要简单得多,李威说道:“第二个条件是未来五到六年,广州市舶司所获仍然归朝廷,其他两个市舶司以及海上的收入,必须全部投入新渠,朝廷各部不能挪用。”
“这个倒可以,”李治沉吟了一下道。
广州市舶司一年也可以为朝廷带来十几万,或者二十几万缗钱收入。(注)其他两处海市会有多少,不得而知,但现在收入不是很多。又只有五六年时间,并不是过份的要求。即使两市一年能带来五十万六十万缗钱税收,也远远抵不上两渠的消耗。
还有一条,卖出海名额,一百名已经“卖出”,剩下的不愿出多少钱。卖得多了,群臣反对声更大,也不是解决之道。因此,这个条件不算过份,立即允可下来。
李威又说道:“父皇,三人言虎。今年用工会比去年少,但是施工难度大,有可能用费反而大量增加。三省六部又不愿意拨出钱来,又不能向百姓强行征缴,骚扰百姓。儿臣为了筹款,只好另辟蹊径,到时候恐有言官继续弹劾。还请父皇对儿臣支持,勿以言官的短视,使新渠工程中断。”
李治又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也可以……”
道理十分简单的,朝廷国库里不拨款子,就是给了两个市舶司的税款,也远远不够今年修渠的费用。只能另想办法了,但在心中狐疑,儿子又想出什么增财的点子。
说完了,李治没有吭声,心中却在想,儿子所说五六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还等你五六年,五六年后你要退位了!李威难受,可李治觉得儿子同样强势,咄咄逼人,也有些难受。
废,从来没有想过,只是不停地敲打,不让儿子风头太盛。
两个人一直沉默,倒是外面的寒蝉不停地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