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是放榜的日期。
李威让金内侍去看榜单,主要是姚元崇与西门翀二人也参加了科考,看他们能不能考中。
……
姚元崇与西门翀也十分紧张。
尽管他们已经得知内部消息,由于几年没有科考,今年录取的进士将会比往年多,可今年科考的贡生也多。不但两监积累了大量的生员,各个州府也积累了许多举人。他州举人唐朝后期始重,可前期皆是两监生员为重,偏偏二人皆是他州举人。再说纵然录取的名额多,也有近千名生员科考,朝廷会录取多少人?最多一次是咸亨元年,五十四人,最少仅三人。而各地举人,与国子监的生员,能参加科考,无一不是选拨出来的佼佼者,除了极个别关系户外,都是出类拨萃的才子。
不是很自信。
两人结伴来到皇城礼部南院。南院的东墙正是用来专门公布进士榜单的。这与后来电视剧有所不同,呆在客栈里,然后官差前来报喜,再讨喜钱。唐朝没有这回事,甚至某些方面,都不成熟,更没有后来的秀才举人进士之分。
榜单贴出来了,你爱来看就来,不来看拉倒。
已经有了不少生员,包括一些都长着白发的老生员到来了。有的哭有的笑,当然哭的人多,笑的人少。录取率太差了,平均不足百分之五,象唐朝前期,连百分之二都不足。
两人小心地走过去,很大的傍单,防止岁数大的,老花眼,看不到了。大傍单大字,红色底,十分气派。不过两人嘴立即张大起来,这一次榜单很长,一共有八十人被录取了。
当然,录取的人越多,才越有希望。然后从头看起,第一名是一个叫郭震的,魏州人,长安国子监出身的太学士。榜单上八十人,有近六十人是出自两监,再次证明两监乃是科考的正途。当然,也与唐朝文化还没有普及有关。各州有州学,但连私熟都不让设,所以精英还在两京当中。
再往下看去,先看到姚元崇,名列第七,前三名肯定最贵,可列在第七名,也算不错了,西门翀拱手道:“姚君,恭喜。”
“同喜,同喜,”姚元崇身强力壮,眼睛也好,一眼就看到西门翀名列第三十六位。虽然没有进前十,也在中游以上,算是中了。
以西门翀的家世,能名列中上,已经很不容易的。现在的考试不象后来的考试,有糊名制,没有。朝廷将日期订在二月初进行,也是以不伤农事为主,农业为国家根本,商人子弟不能参加科考了,工匠子弟也不允许参加科考了,除了少数官宦人家,大多数是地主子弟,或者一些农民,比如西门翀。可不糊名,能入选科考的生员,皆是一时人杰,除了一些心理素质不好的生员外,都能写花团簇簇的文章出来。很难选一时优劣。因此,考官最好只好看各人的名声,以及家世。
朝廷以不伤农为本,也不鼓励生员早早到京城来,浪费家中的财力。可事实上很早生员就到来了,甚至有的生员在京城一呆就是一年两年,然后进行活动,将自己作品裱成一卷,请朝中高官大儒看,然后传扬。就是李白都没有脱过这个俗。但李白所托非人,倒是有两个举子,一个叫谢登,一个叫牛锡庶,运气很好。几年落第,又一次来到京城,由于不善交际,又不认识名流,看到别的考生都找人行卷了,两人很急,于是商量说,我们将写好的诗文拿到大街上,看那家门面气派就去敲门,人家让我们进我们就进,不让我们进就算了。瞎敲八瞎的,敲到一个老人家中。老人一看,奖赏了几句,可是两人觉得老人岁数大,帮不上忙,主人又热情,不好告辞。这时又有个官员拜访老人,此官对老人说:“二十四年载主文柄,国朝盛事,所未曾有。”两人没有听懂,官员离开后老人笑嘻嘻地对他们说,许诺他们金榜题名,牛锡登能做状元。不相信啊,可发榜后果如此。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拜访的是礼部尚书萧昕,岁数大了,没有前程了,多年门庭冷落。他们二人还是这几年第一个登萧尚书门行卷的人。正巧礼部侍郎薛播突然死了,朝廷让萧尚书主持科考,那天那个官员是来报此信的。老头子很寂寞,牛谢二人登门拜访,又听到自己知贡举,认为是二人带来的福音,于是许诺二人及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