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进摇着此人的胳膊肘儿,说道:“恩人啦,难道你忘记了,去年我押送一批家中贵重货物到东都,路过华州时,遇到一群劫匪,不是恩人与你的同伴相救,那一次不但价值八千多缗的货物会被歹人劫走,连我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两人听到这里,对视了一眼,大约此人认错了人,不过有几个词眼让他们注意了,家中的货物,八千多缗。不知道他是哪儿人,单是家中的一批货物,虽然用了贵重二字,可就价值八千多缗,此人家境不俗。
半胡人迟疑了一下,含糊地说道:“此须小事,何足挂齿,只是当时看不习惯。你不提,某都忘记此事。”
“是啊,阁下高义,当时我看到家中的两名仆役被害,都吓傻了。恩公离开,我没有询问恩公尊姓大名,连一声感谢都没有说。事后我十分愧疚,连家父也将我狠狠责备一顿。天有眼,居然让我在京城遇到了你。来,来,来,我们到袭香院,我来请客如何?”
自从香雪离开袭香院,袭香院名声稍微坠了一些。不过袭香院也不是只有香雪一个美妓,还有其他的美妓,生意依然很好,在长安依然有名气。当然,那个消费也是一个价格。
俩人又对视了一眼,遇到了一个有钱的主了,也遇到了一个凯子,再说,俩人出来,正是关了许久,出来放松的。于是半胡人又是含糊地说道:“这个怎好?”
“恩公,你不用再推辞了,这一次遇到了你,无论如何,也要报答,否则我回去后,家父又要责怪,还是上车来说吧。”说着,将半胡人拉上了马车,“恩公嘛”,自然要亲热些,另外一个人也邀请了,可态度需要两样的。
上了马车,牛进又问道:“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免尊姓赵,名全儿。”
“原是赵恩公,不知上次还有两位恩公呢?”搭救嘛,又是敢杀人的歹徒,自不是这个“赵全儿”一人能办到的。
“他们不在京城。”
“那是遗憾了,不知道赵恩公可知他们去向?”
“他们去了巴蜀。”
“这么远?”牛进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大约有二十几两,说道:“赵恩公,看到他们,请将这锭金子带给他们,这是我的一片薄意。”
十几两黄金,可不是一笔小数字。赵全儿与另外一个人,用贪婪的眼神,不自觉地朝牛进怀中又瞅了一眼,但脸上装得很正派:“路见不平,阁下请我们喝些酒即可,如得金银,却失了侠义之心。”
“我也知道阁下三人高义,可人有旦夕祸福,钱财说出来很是污口,终是能用上的,防止万一吧,再说,又是带给另外两位恩公的。”说着,硬往赵全儿怀中塞,拉扯了一会,终于半推半就地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