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僧们借着他们和蒙古诸部的上层关系好,到处的串联走动,说的无非是现在大好时机,为什么不把咱们蒙古人自己的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反倒是便宜了那邪恶的明人,现在把那些明人赶出去,这股力量吞掉西蒙古和漠北蒙古,再和满清鞑虏联盟,这可就是成吉思汗的事业啊。
按说,他们最应该找的是额哲,可额哲纯粹是个空头的架子,享受的富贵倒是不少,可实际权利却是一点也没有。
番僧们对各部的权力架构极为的清楚,知道蒙古这边说话管用的人是台吉阿尔斯楞还有几个达鲁花赤,借着传经讲法的机会,就模模糊糊的把这个意思表达了出去,能到这个位置上的蒙古亲贵也不傻,立刻是明白了这个意思。
当即就有人动心了,一来是在利州这般大的场面实在是让人动心,人力、财力都是盆满钵满,抓在自己手中,这前景实在是诱人,再有就是这实力对比,那汉人武装不过一万,自己这边随时能动员几万,要是动手,不会吃亏啊!
这些被喇嘛们撺掇的贵人中,权力最大的就是阿尔斯楞,甚至有人和这位老贵族许诺,只要他倡导此事,他就是接下来的蒙古大汗,法统和血裔的事情,由寺庙里的活佛帮忙做定。
不过阿尔斯楞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客客气气的等几个说合的大喇嘛离开,然后火速的去往陈永福等人的住处报信。
接下来安静了半个月,汉人们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喇嘛们的串联更加频繁活跃,草原上的冬天来得比中原要早很多,在十月末的时候,大雪纷飞,下雪之后,不管是满清还是蒙古,都没有办法组织太大的战役了。
因为在草原上,想要在白茫茫的雪野中行进,对于战斗双方来说,都是一个灾难,下了大雪,除却靠近关内的几条商路还勉强畅通,其余的大部分活动都是停止了下来,牧民们依靠储备的牧草过冬。
察哈尔汗额哲发出了邀请,请在利州的蒙古各部王公、台吉、那颜来汗帐相会,今年这么多事情,应当是设宴感谢。
这样的大会,自然是够身份的都要前往,新来利州的几位大喇嘛也是在邀请之列。
觥筹交错这个不必说,利州现在是商贸中心,从北直隶过来的高度烧酒,让这些好酒的蒙古亲贵们都是被勾起了酒瘾。
接下来也是传统的戏码,酒席进行到酣畅处,突然有一名金帐亲卫的千户急匆匆的跑进来,在军帐之中大声的示警,说是刚才得到密报,红教和黄教的喇嘛勾结满清贼人,想要谋害大汗和活佛。
众人喝的晕陶陶的,突然听到有人这么喊出来,立刻是知道不好,大家都是在高位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戏的套路怎么唱,心中都是大概有数。
在大汗的帐篷之中,除却割肉的小刀子,其余的兵器都要放在外面由卫士看守,万一要是针对自己,想到这里,很多蒙古王公都是一身的冷汗,难道这额哲是个狼崽子,要把大家勾到这里来,一网打尽,自己抓了这权。
这种事情旁人不能干,一干的话,各部落都要跟着一起闹起来,可唯有这额哲有资格做,毕竟他是草原上名义上的公主,黄金家族的嫡系传人。
接下来的事情,倒是让他们松了一口气,坐在正当中的额哲听到这名千户的禀报,迟疑了下,或许还看看了坐在他左手边的阿尔斯楞,猛然扯着嗓子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