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落地激起的尘土,胶州营炮击阵地飘过来的硝烟,把一切一切的视线都给遮蔽住,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
人在战场之中,甚至看不清三步外的战友,好像是在梦境之中,不过对于顺军来说,这是实实在在的噩梦。
除却火炮的轰鸣,人的惨叫,马的嘶鸣,命令和吆喝,什么都听不见,顺军人人都是惊恐万分。
“停,停!!”
在胶州营炮兵这边的郭梁,已经是开始命令士兵们停止施放了,方才那样大的规模,把他自己都是吓了一大跳,他也知道,经过将近四轮的炮击之后,射程之内的敌人已经是很难有存活。
再这么打下去,炮管会发热,而且白白浪费弹药,是赔本的买卖了,可声音震天动地,郭梁嗓子已经是喊哑了,也没有人听见他的命令,无奈之下,只好弓着身子在炮阵中走动,一门门炮的通知。
等到炮声停歇下来,每个人都觉得战场上无比的安静,实际上这不是安静,而是每个人的耳朵都在炮击中暂时的失聪了。
胶州营的步卒们都实现有个布置,在第一炮打响的时候,都有预备的棉花团塞进双耳,看军官的号令取掉,即便是这样,方才的炮击也让他们脸色发白,惊恐不安,只是平时的军法和纪律在约束而已。
实际上,在炮击的时候,李孟的帅旗也是歪斜了不直,掌旗官咬着牙扶着大旗,不敢丝毫的懈怠。
不过在炮击的时候,战场上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帅旗,谁还有心思和精力去注意这个,炮声停歇,就连李孟都是摇了摇头,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在炮击中忍受过去,不过他所在的位置距离炮阵太近,还是受不了,无奈也是给自己和马匹塞了棉花团。
炮击结束,李孟迅速的摘下了棉花团,身边的人也都是跟着如此,人人脸上都有放松的神色。
亲兵统领黄平的脸色煞白,他是在山东盐帮做事,亲临战场,见到这般的炮击威力还是第一次,真是被吓得够呛。
稍过片刻,顺军的队列之中突然响起了震天的欢呼,这时候硝烟还没有散尽,对面的情况还看不清楚,不过每名士兵都好像是已经是获得胜利一样在那里大声的呐喊和欢呼。
“大帅,火炮的威力竟然如斯,天崩地裂、雷霆轰鸣,小人险些吓得叫起来,真是惭愧!”
缓过神的黄平实在是忍不住出声赞叹,他的心情已经是从惊慌变成了兴奋,那些欢呼的胶州营士兵估计和他差不多的心思,雷霆固然是可怕,可这雷霆若是在自己一方,岂不是胜利也在自己一边。
能看到在云层之中的太阳在不断的升起,战场上的风也愈发的大起来,炮击的硝烟和飞扬的尘土慢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