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乾贵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运,胶州营在这般缺铜的时候,却有一名山东地方豪商从倭国贩运了大批的铜料回来,这是何等的幸运之事。
原来这倭国就是产铜的地方,并且铜价这般的低廉,实在是胶州营的幸运,但胶州营却没有足够的海上运力来往于山东和日本之间,就算是这次的大批铜料,也是用郑家的船队运回来的。
胶州营目前对铜料的需求是极为巨大的数目,并不是胶州营目前的近海船队就能去运输的,而目前东亚的海面上,也只有郑家的船队才有这样的能力去运输这么大量的物资。
按照李孟的想法,本来还要继续晾这个郑家的代表一段时间的,双方尽管相隔两三个省,彼此都无法切实的打击到对方,但目前的状况下,胶州营却是在各方面占据了优势,完全的压倒了福建的郑家。
后世人常常评论,郑芝龙有大才而无大志,以郑芝龙几千艘船,差不多南中国的海盗力量都是为他效力的规模和实力,当时甚至对于日本都有侵占其一部分的可能,那些南洋小国更是不在话下。
要知道,在当时郑芝龙的实力已经是膨胀到,西班牙和荷兰人也不要和其保持和平的程度,但是他却依然把福建所谓基业看得极重,当然,这也是中国人骨子那种乡土观念在作怪,一切只有大陆上的才好。
这和如今广大人民群众争先恐后出国的热情正好是反了过来,细想下,倒也是颇为的有趣。
晾也晾了这么久,既然现在有用得到对方之处,自然是要召见。宁乾贵从灵山私港返回前,也是和周继海详细了解了这批铜料的来源和日本贸易的一些情况,周继海自然知道这个生意独家垄断才赚得更多。
可他也明白,凭借自家的资本,想要做山东和日本的买卖,特别是每笔都牵涉大批银两进出的铜料生意,恐怕还要把这个生意作跨,既然买来的铜也是要卖给胶州营的,自己的本来目的除却赚钱之外,又是要交好齐国公,索性是把胶州营的灵山商行也给拉进这个买卖来。
第一笔好处,周继海已经是拿到了手,包括他垫付的银子和买铜的银子,并且差不多赚到了三成的利润。
对于海贸来说,这三成的利润并不算高,可要想到这铜料的生意进出的绝对数额巨大,三成的利润也是相当大的一个数目,周继海已经可以说是陡然而富,并且是前程远大,山东的商人不少,依靠港口做海贸生意的人也是不少,这次和周继海一起去往日本碰运气的富贵子弟也不少。
但是能发现这商机的人却只有周继海一个,而且这个铜料的生意正好是补充上了胶州营急需的缺口,这真是需要平日里的观察和敏锐的判断,头脑也是清醒的,对这样的人才,灵山商行真是急需。
用比较粗俗的话讲,周继海这一铺赌对了,李孟听完宁乾贵的介绍,当下作出了决定,对日的生意可以暂时由这个周继海负责,铜料进出,可以让他有两成左右的份子,胶州营从来不让人白跑腿。
周继海一举成为灵山商行十五名高级掌柜之一,周家几乎是没有什么迟疑,立刻是把周继海当作了族长的继承人,族中的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还放出话来,若是周继海愿意,族长的位置也是他的。
发财反倒是小事,能绑在齐国公的战车上,这才是大功劳!
只不过这当日间收取周继海高额运费的船头却是吃了亏,他也没有想到这位在日本被笑成事傻子的小伙子,回到胶州之后就是一步登天。在灵山私港那边下了船,看周继海的这般境遇,再听到二当家已经在济南被冷遇了几个月可还是上下活动,这位船头顿时是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