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经营冶铜生意也有些年来,在日本国内,在下可以担保,再也没有比富士屋更好的铜商,不知道阁下这一次想买多少铜?”
这话说完,周继海又是有些吃惊,按说这些大商家都是有些矜持城府的,怎么这位住友政友却这般的急切,这倒也怪不得住友政友,也并不说明他的生意技巧不好,只不过这铜店第一次有大明的商人前来。
而且大明的商人跨海而来,谁也不知道下次还会不会打交道,谁也不知道对方会在异国呆多长时间,看着周继海也是诚心想买,索性是开门见山。
对方这么直接,反倒是周继海略微沉吟,然后开口说道:
“在下是第一次到日本贸易,这一次只是试试水,大概买个一船就好,如果这个生意还好的话,以后自然是多多益善。”
当日间,日本的精英人物,必然是会说汉话,认识汉字,特别是这些沿海的商人,听到对方的话,住友政友眼睛眨了眨,短短几句话,他已经看见了机会就在眼前,精光一闪而过,笑呵呵地说道:
“一般的大福,大概能装三十万明斤,折合下来大概是两万五千明两白银,不知道客人是打算怎么支付,什么时候装船?”
周继海琢磨了一下:
“这次是大家第一次交易,还是现钱交易吧,我这里有福建郑家开出的票子,在长崎,杭州,明州,福建可以通兑,不知道可不可以用?”
郑家在这长崎地方生意众多,所以日常支付经常是开出票子而不是直接给现银,毕竟大家都不是随身带着几十个背负金银的劳力。郑家在日本商人和日本幕府眼中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怪物,他的力量,他的信用,他的财富都是不会让人怀疑的,郑家的票子,那信用甚至比幕府还要可靠。
住友政友见是郑家的票子,立刻是欣然答应,双方到郑家在本地的商号,周继海拿出两千五百两的票子,郑家的朝奉验了单子,周家尽管是山东的二三流商人,但山东的诸位商人信誉都是好的,这次还是坐郑家的船,也没什么担心的。稍加验看,就盖了花押,郑家的确认,让住友政友对周继海更加的信任。
既然双方都是没有疑问,又有实实在在的现银,住友政友收下定金,周继海也是婉言谢绝了住友的殷切邀请,他现在只想冷静,怕自己万一失态,住友政友也不勉强,他这边要回去忙着调集货源。
周继海急急忙忙赶回郑家船队歇脚的地方,找到负责这次生意的船头,要包回程的船舱,大家来这日本可都是为了发财的,一听要包船舱,想必是有了赚钱的货物,好奇的询问,等那掌柜听说他要买的是铜,不由得嗤笑道:
“这日本,什么东西都有数倍的利润,后生你何必买这不值钱的铜来占着仓位啊。”
周继海也是走老了生意的,却也不理他,只说:
“反正你每条大福底下,都有十万斤的压舱石,我就用这三十万斤铜,换掉你三十万斤压舱石不就得了,你那些倭刀之类的也不敢放在底舱里,这些压舱的货仓,还不如腾了给我好了,这个运费,我就私人给你,岂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