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传闻和方才的禀报,大战结束之时,应在腊月初一初二前后,河间府距离京师,快马加急,不过一天多些的路程,可这消息直到三日前方由民间传来,不管战局如何,身为朝廷兵马,却有意欺瞒,这到底是有何居心,况且这山东兵马素来不听朝廷调遣,几次有难都是推诿不前,这足以说明其人心怀叵测,其兵马乃是国家大害,若不惩处,怎么能在天下人面前明正朝廷的法令。”
大学士陈演说的慷慨激昂,若不是众人知道那山东李孟是打了大胜仗,还以为他在说孔有德,站在比较远位置的几名年轻御史,尽管也是党争的好汉,可毕竟还是年轻,这等颠倒黑白的话实在是听不进去。
而且大胜鞑虏,每个人都是去了心中一块重压,一时间倒也有了几分义愤,其中一人稍微迟疑,直接就要出列陈奏,弹劾这大学士陈演颠倒黑白,诬陷忠良。好歹是迟疑了下,在出列之前,就听到坐在龙椅上的崇祯皇帝赞许地说道:
“陈爱卿说的倒是老成,不错,不错!”
那名义愤填膺的御史动作也不快,听见这话,远远的看着龙椅上的崇祯皇帝,这大殿从龙椅到这御史距离不远,也能看清楚皇帝脸上的明显笑意。这就什么都不用说了,这御史口鼻观心又是缩了回来。
按说这君臣在朝堂上这一问一答,已经是表明了这个立场,可朝臣们却彼此面面相觑,李孟这等有大功,而且坐拥强军的地方武将,稍微安抚不好就要暴走的军阀,在朝堂上这么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
在这里是说的高兴了,天知道对方会做什么反应,崇祯皇帝脸上的潮红更胜,按照王承恩的判断,这应该不是生气,而是觉得自己得计时候的精神状态,崇祯皇帝难得的用慢悠悠的语速说道:
“陈爱卿和张爱卿已经是说完了,众位爱卿还有什么话说呢!”
既然是逼问到这个份上,朝堂上的众人还能怎么说,无非是痛斥李孟早就是包藏祸心,将大军牵扯到京师周围,不知道要干什么勾当,没准根本没有和鞑虏打仗,而是送给对方大批的金银财宝,把鞑虏礼送出境了。
等等相干不相干的罪名,通通的扣到了李孟和山东兵马的头上,崇祯皇帝脸上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浓,末了开口做了个结论:
“大明不会冤枉一位有功之臣,那岂不是让天下有心报国的英雄寒心,等过几日捷报和首级运来,再议这李孟的功罪吧!”
这话说完,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一同的躬身为礼,齐声地说道:
“陛下圣明。”
这些说圣明的臣子们,心中却未必在说圣明,更多的人都在腹诽“掩耳盗铃”。
从腊月二十五到腊月二十七,京师之中开始有风言风语的出现,无非是说着山东的总兵李孟送给了鞑虏大批的金银财宝,这才是贿赂了鞑子大军的主将,带着大军回转关外,还有这更离谱,说是此时鞑子大军正在山东屯驻,就等着京师防卫松懈,就要趁虚而入。
多亏是圣上和几名大臣,慧眼如炬,发现了这个阴谋,这才是没有散去兵马,让这山东总兵的诡计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