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今日来的六十名河间府州县乡绅,有十五人说是山东比起北直隶气候要好,愿意送部分家眷过来安家,剩下的四十五人说是子弟顽劣,愿意送到山东来从军,让胶州营帮忙管教一下。”
说到这里,袁文宏抬起头,用颇为严肃的语气说道:
“这六十名乡绅共送金三百两,银六千两,还有两倍于此的欠条,这些都是送到军需处那边,并有专人看管核准。”
金银之事,最难说清,偏偏袁文宏是出面接待这些文官乡绅的代表,收到的这些东西,自然要清楚严肃的算明白,并且走足了手续交到上面去,免得被人诟病,给自己添太多的麻烦。
对袁文宏的严肃,李孟不过是洒然一笑,表示没有放在心上,当然,那些人送给袁文宏金银的事情,他早就是心中有数,清楚的很。
这欠条则是民间的智慧了,欠条上说着某某人欠胶州营多少银两,胶州营肯定没有借给他们真金白银,可他们却肯定真金白银有多不少的还上,原因就是这次没有带足了银两,打个欠条做个补充。
河间府的豪族乡绅,做事就要比那些文官实在很多,直接就是送上金银物资作为礼品,然后把家眷子弟送过来作为人质。
送钱,送人质,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加实在的表示了,他们的忠心耿耿自然更会被人相信,李孟沉吟一下,开口下令说道:
“这些人的事情要快些办,他们的家属安排到掖县或者是平度州,好好待遇,那些子弟编入济南府的武装盐丁,按照常例对待。”
胶州营有许多在外办事的人员,维护这些人的忠诚度,除却培养对这个体系的忠诚和归属感之外,就是把他们的家属留在山东,这法子最为可靠,李孟这个安排也是胶州营的惯常规矩,不过李孟拍打了两下,又是开口补充说道:
“沧州的长芦盐场要尽快拿下,许给他们沧州的官员和豪族三成利,若是贪,四成也可以,尽快的把这个盐场出来的私盐控制在咱们自己的手中,免得互相冲突影响,反而不美!”
天下间两个最大的盐场,一是两淮,二就是这长芦,不过长芦盐场因为这些年北直隶屡次的鞑虏入寇,对生产和销售都是造成了极大的破坏,所以一直相对凋敝,但李孟知道,因为自己的存在,这北直隶估计会太平很长的时间,长芦盐场的生意恐怕也会兴旺发达起来,要不把这个盐场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难道等以后让他给山东的盐业添堵。
而且在大军急速的回转,从南直隶回山东,原本还贴的很近的两淮豪商都是噤若寒蝉,只有方家的老二骑着快马在半路上追上大军,先是祝愿大军此去北直隶旗开得胜,然后提了个事情,说若是大军得胜,还要把长芦盐场抓在手中,免得今后麻烦。
现在大军进了河间府,自然没有放过这盐场的道理。
这边袁文宏又是记下,这位胶州营的主簿一边记录,一边在心中赞叹,大帅真是算无遗策,看来这次军费最起码不亏。
河间府的州县文官,地方上的豪绅大族的表态都是做出了处置,袁文宏却又是开口说道:
“大帅,今日间来劳军的官员和士绅们都是去往东光县休息,不过沧州知州的一名师爷留下来,说是要投奔大帅,请大帅给他安排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