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左翼这边,蒙古射手们被胶州营的长矛士兵刺杀之后,有人跑,却还有人拉弓射箭的反击,或者是拿着短刀刺矛的冲上去肉搏。
登州军的突进,开始的时候还是稍显散乱,因为平日训练和响起的节奏鼓声,渐渐的又是列成了横排,开始以阵线对阵线。
远程武器的威力,只有配合上距离才能发挥,在这种近战肉搏的状态下,那就是被长矛蹂躏的菜。
倒下了许多蒙古射手之后,左翼这边却是空出来了些空间,现在没有敢硬拼的蒙古步卒了,都是急切的翻身上马,快些离开这些明军疯子的杀伤范围,但让突出来的这些长矛兵惊讶的是,上马的射手们兜了个小圈子,居然又是折回来了。
这么近的距离,马匹根本冲不起来,和勉强有阵型的登州军士兵相比,这些蒙古马队能做出的攻击,实在是有限的很,不比步射的时候轻松多少,接近不了,稍微靠近些,反倒是被刺下马来。
太阳愈发的偏西,在平原上,这阳光更是无遮无挡的,登州军的长矛步卒有个别人开始觉得有些麻烦,从敌人队列的缝隙中透出来的阳光正对眼睛,实在是太刺眼了,稍微远一点的对手,看着就是黑黑的模糊。
为了保持整个大阵型的稳固,左翼的步兵方阵不可能用一个营两个营整个出来追击,也就是外沿的几排顶了出来,整个的方阵好像是突然膨胀了一下,好像是一个刺猬浑身上下的刺突然射了出来。
准备上来包裹的包袱突然间被刺的千疮百孔,丝毫形不成包围的状态,最前列的长矛兵士官和军官们都是松了一口气,眼前的蒙古射手明显是被打垮了,最起码在这一波的攻势里面,登州军虽然损失惨重,但毕竟还是打退了这一波。
强弩之末,在登州军营中稍微有些文化的人都是想到了这词,这个词用来说蒙古兵也可以,不过说登州军貌似更加的合适。
在正前方,被火器扫荡了一边的汉八旗和三顺王汉兵,还有朝鲜火铳兵,终于是从这纠缠成一团的局势中退了下去,赵能手中也是掌握住了部队,但正面的攻势始终没有停下,休整了半天的蒙古轻骑又开始聚集,准备冲阵。
看阿巴泰的架势,居然不想让胶州营有任何的喘息之极,怎么说也要用一定的力量来牵制着对方,让对方力量最强的前方不能乱动。
登州军参将赵能双目赤红,他现在手中明明有很多的力量,却被对方这种用势来挤压的方法弄得束手束脚,四周的外延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可中心的兵马却无法轮换出来,因为阵型挤压的太过紧密,营和营之间的轮转换位极为困难。
而现在这样的情况,外围大批的骑兵游弋在寻找空隙,轮转中稍微出现困难,就会有被对方抓住缺口,顺势突入的可能,那可就是全盘崩溃了。
这是苦战,也是血战,赵能此时就是想要全神贯注的找出方法,把面前的鞑子攻势彻底的打退,让他来有空余调动力量轮换和弥补。
赵能的精神还是很稳定,他还是在做着一名方面大将的份内之事,可登州军的士兵和一部分军官们,一直是在训练中的那种状态,第一次上战场就是这般的苦战长时间的战斗,却让他们有些受不了了。
此时他们尚能厮杀,但精神状态同样可以用脆弱两个字来形容,一根弦绷得很紧,如果再加力就要绷断了,尽管在各个方向上,外延的步卒骁勇的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