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射的弓箭,对不穿甲的火铳兵有确实的杀伤,但胶州营最外围的士兵基本上都是有半身甲的,而且头顶的毡帽中垫着铁片,起到了头盔的作用。
在步兵队列的训练和作战操典之中,最外围前线的长矛兵要起码有半身甲和头盔,火铳本身就很沉重,如果火铳兵再披甲的话,无论是动作和速度都要降低到不能上战场的地步,可长矛兵就没有这个问题。
弓箭对火铳兵杀伤很大,可是对长矛兵却没什么损害,而且已经是打马冲了起来,想要再做什么动作都很难了,后排的如果再射,误伤同伴的可能比射伤敌人的可能更大。
这样声势浩大的整齐冲锋,每个身在其中的蒙古士卒都是热血沸腾,就算是在草原上,这样的战斗也是几十年没有出现过了。
眼前的明军步卒方阵好像是囊中之物,唾手可得的东西,这么大的攻势和压力,马上就可以冲垮。
但是这样的挤压冲击,实际上却是让登州军的步卒队列更加的严整,因为不断的收缩,队伍之间的间隙越来越小,也越发的密实。
拒马的时候,第一排弓身前踏步,长矛尾端插在土里,用脚踩住,第二排长矛的角度稍微高一点,以此类推。
马匹不是机器,他也是有灵性的生物,看见前面众多闪着寒光的利刃,马匹也要本能的躲闪,而且骑兵冲阵,硬碰硬的冲进步兵阵列之中,前几排的骑兵下场基本上是死路一条,冲锋的骑兵一般都是认为在对方的步卒面对声势骇人的骑兵冲锋的时候,会本能的躲开。
距离到长矛阵线二十步左右的时候,反应快的蒙古骑兵已经开始调整自己坐骑的速度,就算是一往无前向前冲的,马匹本身也要减速了。
可层层叠叠,前排慢下来,后排的可还是挤压上来,根本刹不住坐骑的速度……
在呐喊声中,蒙古骑兵和胶州营的方阵撞到了一起,蒙古兵手中的武器也都是在尽量的前伸,可就算是拿着木枪的骑兵,这木矛的长度也没有胶州营步卒的长矛长,而且长度差距很大。
许多马匹冲到跟前人立而起,背上的骑兵不是被甩了下去,就是跟着马匹一起处于这种失去平衡的状态中,还有那刹不住马匹的骑兵,则是连人带马撞进了长矛方阵之中。
就在这一刻,双方士兵的呐喊变成了一方的呐喊,一方的惨叫,冲进去的蒙古骑兵这行为本身也就是看起来比较壮烈而已,骑兵的散兵冲锋形不成合力,在齐心持矛的阵线防御下,他们不可能有什么作为。
撞上去的,连人带马都是被刺成了蜂窝眼,人惨叫,马惨嘶,齐齐的倒了下来,骑兵冲锋,如果步兵不溃散的话,骑兵就要暂时的转向,重新寻找空隙和机会,可眼前这样的场面是硬生生的冲过来了,硬碰硬。
在长矛阵前摔倒的骑兵和马匹,还有那些撞到钢铁荆棘树丛上的骑兵,在胶州营的步兵方阵之前变成了对后排的阻碍,后面要冲上来的骑兵就要跃过这个同伴的尸体,这样的速度就更加的减慢。
冲撞到方阵上的威力就更加的小,在正前方的阵线上,橹车还曾经把长矛阵线稍微的挤压弯曲,但这次速度更快,势头更猛的冲击,反倒是没有起到相应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