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之外就是矮丘和水田,官兵正在那里大肆的取土,有坚韧的竹排作为支撑,把土堆在后面,也可以支撑的住。
城头上的人喊完,已经能看到官兵的土筐朝着这边倒土了,在淮扬军没有出现前,城头上聊天说笑的老钱一帮人,此时正在护城河外侧的岸边,盯着对面竹排矮墙,那竹墙渐渐的变成了土墙。
刀疤脸手中拿着一把已经锈蚀了的大刀,伸手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刀疤,惊叹道:
“乖乖,没看见有多少民夫啊,这伙狗子是自己挖土修墙,真他娘的稀罕。”
老钱身上穿这一件破了大洞的皮甲,看那大洞开在胸腹间,破口处还有紫黑色的血块,明显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他手中拿着刀,站着的又是更靠后一些,他脸色倒是不太好看,骂骂咧咧地说道:
“这帮官军就是让咱们营在正阳镇吃亏的那一帮,听回来的兄弟讲,古怪的很,难啃的很!”
那小泥鳅手中拿一杆长矛,他是这些人里面站的最靠前的,前面还有两三排人就是最前线了,之所以说是两三排,是因为这些人根本没有阵型,就在那里散漫的站着,他听到两位熟人说话,笑嘻嘻回头道:
“今天要是打完了,城内怎么也得有个酒肉款待吧!”
他这句话说完,身边和身后的人一阵哄笑,那刀疤脸咽了口吐沫,开口说道:
“别说,看这阵仗,咱们大王肯定要好好犒劳……”
一席话,让这伙人兴致高涨,他们先是看见饥荒的惨相,然后又是在流民队伍里面厮杀,活到今天,已经没有什么太虚无缥缈的愿望,能有个酒肉吃,这已经是超过了眼前即将战死的恐惧。
这边正在谈笑,突然间有人扯着嗓子在那里大喊道:
“弟兄们,今天官狗逼上门来了,不把他们打回去,咱们也没有办法去河南去投闯王爷,老刘这边先许个愿,凡是前五排打头冲的弟兄,每人五十两银子,一把好兵刃,回来城内的娘们给你乐和几天,今天所有的弟兄,等回城之后,大酒大肉咱们敞开了吃!!”
这话说完,当真是欢声雷动,革左五营虽然久在富庶地方活动,可下面的流民士兵们也没享到什么福,五十两银子即便是乱世,在太平地方也能活几年,一把好兵刃可是保命的本钱,至于女人和酒肉那就更不必说。
厚赏之上,就看见无数人朝着前排走去,本来城外光是革左五营的阵型,从护城河的外侧开始就将近百步厚,这话一说,还在城内的人往外涌,外面的人朝前靠,瞬间阵型就是暴涨到一百五十步的厚度。
至于这长度,凡是能展开阵型的地方,已经全是革左五营的兵马,在城门吊桥的外侧边上,刘希尧和魏小北身边由他们的护卫围出一小块地方,魏小北的阵列那边也是在欢呼,因为他们也是许了同样的赏格。
看着老钱和刀疤脸都是朝前走,那小泥鳅也是擦了把鼻子朝前走去,刀疤脸拎着刀一边推开前面的人,一边对骂,别人一看他脸上的刀疤,一般都是退避,回头看着小泥鳅拿着长矛跟上来,刀疤脸禁不住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