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讲,肖公公和我们帅府的老太爷曾经有过交情?”
帅府的老太爷,自然就是说的那位老太监刘福来,老太监刘福来从南京镇守太监的位置上被撸下来,削职为民,在无权无势的时候,被身为大将的“侄子”李孟收留,迎入家中孝顺奉养的这一系列典故,太监纵使是权势熏天,但到老的时候,往往是孤苦无依,所以都去做收义子之类的勾当。
但这些义子往往都是些势利小人,根本靠不住,所以这老太监刘福来的幸运遭遇,在内廷之中传扬的很广,都说是刘福来不知道上辈子积德行善到什么地步,才有这样的幸运,就连大太监王承恩也曾经跟亲信说道:
“刘福来眼下虽然不如一白丁,可却比咱家有福的多。”
而且这内廷之中也是论资排辈的地方,刘福来毕竟是担任过司礼监秉笔和南京镇守太监的大人物,这肖太监是拿不上台面的,这毕竟是在对方的地盘上,而且说起来,两人在京师的时候还真是打过交到。
肖太监连忙客客气气地说道:
“公公两个字当不得,咱在内廷内塾识字的时候,刘公公给咱不少的指点教诲,至今仍觉得受益良多,总想着有报答致谢的机会,可咱也不争气,至今还是这模样,嘿嘿……”
这话这么一说,双方可就车上了关系,彼此之间也就亲近了许多,袁文宏笑了笑,不管方才肖太监的客气,还是继续地问道:
“肖公公家中还有亲人在吗?”
肖太监隐约猜到对方在说什么了,不过也不把握,他隐隐有些兴奋,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的被收买的机会,当下强作镇定的回答道:
“咱家是任丘人,小时候家里穷,就找熟人把咱家送进了宫,咱家的兄长去年得肺痨去了,嫂子拉扯着一男一女,日子过得艰难,咱家虽然是接济,可自顾都未必能顾得过来……唉,那可是肖家的香火。”
袁文宏脸上一直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听到肖太监这么说,那笑意更是浓了几分,回头看看,那些锦衣卫扈从和带路的几名胶州营的小吏聊得正欢,没有人顾着这边,袁文宏略微放低声音说道:
“任丘那边来来往往过大兵的地方,不太平也穷,山东这两年年景不错,不如搬过来,就近也好照顾,您那边和我们老太爷也有些香火之情,这是自家人的关系,肯定不会亏待了令嫂和侄子侄女。”
若是那些有职司的大太监,袁文宏这些直白的话语一说,肯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心想这么收买到底意欲何为。
可这肖太监本就是出身低微,因为掷骰子输掉,才被派到这山东地方来,又是穷惯了的,这年头的人对着香火传承看的都是极重,这肖太监哪还会想着有什么古怪,满心情愿的答应。
但袁文宏那些话说完之后,肖太监迟疑了下,半晌才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