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面当真是让人尴尬,捉拿盐枭不成,反倒是被盐枭们杀死几个,杀伤十几个,末了,居然还被私盐贩子跑了。
想想胶州营起家的时候,就是依靠着堵别人家的盐路,卖自己的私盐起家,这可是看家的本事,谁想到今日却被别人做了同样的事情,真是让人脸上无光。
事已至此,丢脸归丢脸,可也要按部就班的做,山东盐帮这些人动用了在城内的江湖关系,而灵山商行的济宁分号直接是通过人知会了城外的盐丁和军队,自有人拿着帖子上门,去找济宁州各处衙门。
不过那些私盐贩子的行动又一次出乎了他们的预料,这些私盐贩子在济宁城外居然还有据点,到了那个据点之后,立刻是乘马跑了出去。
事情看着倒是越发的大起来,这伙盐贩子有武力,有组织,而且在山东内部,还有接应的人手。
以胶州营目前境况来看,有这么一只诡异的盐枭队伍,实在是让人感觉到不对劲,一边是严加的查访,一边是把这次让人垂头丧气的结果尽快的报到上面去。
这次到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李孟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大发雷霆,山东盐帮在济宁州的主事人立刻被撤职,副手和一干的头目被责令待罪立功,山东盐帮的大头目黄平亲自主持这次私盐的查缉。
事情的确是有些蹊跷,虽然胶州营为了维持济宁州的经济枢纽地位,管理相对的松懈一些,但绝不会一点蛛丝马迹也察觉不到,可黄平到了济宁州之后,发现这事情真就是这么诡异,那些盐贩子在城外的那个据点的时候,还有人说看到过,然后,就好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样,再也找不到在什么地方。
人肯定不会真的消失,而是藏到了哪里,但的确是找不到。不过审问那些济宁漕运码头那边,和那些私盐贩子一起的船工和伙计,却知道了究竟,漕运船队北上运粮,一般都是结伴前行。
几百条船在一起行走,彼此有个照应不说,也有很多的方便,那些并非是私盐贩子的漕船船工,是徽州一带启程北上,而那些私盐贩子在徐州那边和他们汇合,说是船队出了些问题,在徐州修缮船只,耽误了些时间,所以相约一同前往。
这也是正常之极的事情,大家行船在外,南下北上,谁也还不遇见些事故,徽州的那些漕船自然没有疑心,而其这些在徐州府停留的漕船看着没有什么问题,很是正常,又有衙门的作保,也就汇合一处了。
一路上表现的都是中规中矩,谁也没有什么疑心,谁想到到了济宁,山东盐帮的人却突然要来查船,说是有夹带。
用“夹带”的这个罪名用在漕船身上,的确是可笑,运送漕粮的利润,可不像是松江府柳家卖给山东粮食有那么多利润可赚,漕船要是一路上一点闪失不出,这才有些小利,可行船河上,谁还不出问题呢。
漕船之所以很多人承接,也有许多人愿意进来做,就是他实际上起到了南北中枢物流的作用,漕船的利润,就是在南下北上的过程中夹带货物,南货贩运到北边,利润可比就地的贩卖要贵得多,同样北方的特产运到南面,也是大利。
何况现在许多外洋的货物,也是通过江南的口岸进来,然后贩卖到北方,这夹带货物的事情,已经是半合法,官方也是默认,要不然谁还愿意承接这漕运的活计。
而且漕工本就有半官方的身份在,一被山东盐帮截住船,那伙私盐贩子就鼓动说,这是济宁的地痞无赖,想要来敲诈咱们钱财,只要是大伙奋力不退,那些查缉的人肯定也不敢犯了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