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矛方阵距离城门还有几十步,有左军士兵仓皇的沿着城墙朝着两边逃去,可刚跑出长矛方阵的正当面,就被重新装填完毕的火铳打成了烂西瓜。
眼下这退路也只有他们身后的城门了,原本他们距离长矛尖不过一步,但现在已经是距离几十步,鼓声用力的但不连贯的敲响,方阵的士兵呐喊着步步向前,走的不快,却让人感觉不能抵挡。
“吱呀”一阵刺耳酸牙的声响,本来还是防备着胶州营追上来,缓缓而退的左军士兵却突然是鼓噪散乱起来,根本不顾身后的那些胶州营士兵逼上。
“姓张的,你这个千刀杀的混账,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
“你生儿子没……”
突然间爆发的恶毒咒骂,让步步逼近的胶州营方阵士兵有些错愕,兰阳城西门渐渐的关闭了。
在民居房顶观看城门外战斗的张游击,看见这般的厮杀之后,终于是明白凭着自己的兵马出城野战,还是不要打这个主意了。
明时最精乃是亲兵家将,常有带几百亲兵朝着几千人和上万人的大阵冲杀的势力,左良玉手中也有这么一支亲卫,张游击正是这亲卫出身,但看着外面这千余人的模样,却是比他见过的亲卫还要精锐,这仗还怎么打。
快些关闭城门,莫要让对方追着屁股冲进城来,至于城外那些兵丁,兵丁值几个钱,随便裹挟些平民青壮,什么都有了。
这些方才还玩命猛冲的左军前锋,突然间朝着城内恶毒咒骂,整个战场上那种肃杀的气氛突然间变得淡了。
这种匪气极重的左部官兵,做事也是光棍的很,看见城门关闭,这些山东的兵马又是凶悍之极,打是打不过的,那还打什么。
说起来,城外一共也就是剩下了不到一百二十人,其余的左军官兵都是尸体。
要是胶州营是狂冲猛打,这些左军的弃卒万万不敢投降的,你这边一跪在地上,对方杀起性来,冲到跟前直接就是把你砍了,可对方这么步步逼近,倒是可以投降。
彼此对视几眼,这些人齐齐的把手中的兵器丢掉,直接是跪在地上,口中乱嚷“饶命”“降了”。
西门这边带兵的千总嘴里低声骂了一句,心想老子这边的气势刚刚起来,你这边却降了,可对方这么降了,也不能上前动手杀人,上面是一个不留,却没有说是不是杀降。
当下吆喝着火铳兵和最后两排的士兵上前捆人,除却捆人的火铳兵,其余的士兵也都是小心翼翼的靠近上前,若是这些跪地的左军士兵有什么异动,这边会立刻痛下杀手。
不过,那帮左军的降兵也没那么莽撞,虽说是亡命之徒,可也不愿意这么白白的死在冲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