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后的李过闷声地说道:
“这李孟是三年前,那次鞑子入北直隶和山东的时候,在济南府和鞑子打了个胜仗,斩首近千,这才从参将提拔成到总兵的位置上,外面一直没听说山东兵马出来打过什么仗,也就是前段时间‘宋江’那伙人被他们打散了。”
众人都知道,这李过在闯军中,除了是领兵大将之外,也担负着打听消息、刺探机密的任务,和所谓的绿林道江湖道关系很深,这应该就是他打听来的消息了。
高一功在下首迟疑地说道:
“宋大刚那些人都是草包,可这鞑子强的紧,山东兵马还真是……”
“鞑子又能强到哪里去,咱们陕西的官兵和蒙古鞑子打了这么多年,那吃过什么亏,是官兵太草包了,等着吧,到时候咱们闯营也有对上鞑子的一天,那时候就知道到底是谁强谁弱!”
闯营若是对上鞑子,那可就是得天下了,李自成这番话大壮士气,在军帐中的每个人都是连连的点头,闯营一直在内陆活动,根本没有和东虏女真作战的时候,而在陕甘一带的土默特和鞑靼蒙古人,战斗力比大明的官军强的有限,有这个观感的闯营诸人自然是会类比推测。
李自成打断高一功的话,调笑了几句,然后对牛金星笑道:
“军师继续说,在我这帐中,都是兄弟,大家不要太拘谨了。”
牛金星欠欠身,那些老粗可以随便,他还是要保持住风度姿态,要不然怎么能显出这文士谋主的做派,牛金星微笑着继续说道:
“闯王还记得八大王派人关说左良玉的事情吗?”
大家都还记得,去年张献忠已经是快要陷入绝境,被平贼将军左良玉追得天上地下,山穷水尽,不过张献忠派人去劝说左良玉,说是“因剿贼,将军方有今日贵重,若无贼,将军如何自处,不闻鸟尽弓藏……”之类的话语,听到这话的左良玉马上就懈怠下来。
这些事,朝廷未必知道,不过流民军中自有流传消息渠道,民间早就是把这典故传的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牛金星这么一提,所有人都是恍然大悟,好像是一切解释不通的东西都是豁然开朗,原来是“拥贼自重”啊!这些朝廷的狗官,心中都是这么多花花肠子,早晚一个个的收拾你们。
看到众人恍然大悟的表情,牛金星心中略有些自得,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还是客客气气地说道:
“学生觉得那山东李孟有此大胜,却大军不动,显然是心中有了这个念头,可咱们闯营也不得不防,因为这都是咱们猜测,对方大军不前进一步,没准也是在辨明风向。对这样的军将,咱们还应该是贿以重金,关说利害,彻底的定了他的心思,只是事不宜迟,要抓紧办这件事,各路官军已经快要聚齐,要等到这山东兵马不得不追的时候,那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李自成在上首连连点头,心想这读书人想东西就是有些门道,李自成和张献忠不同,李自成比张献忠更多的是大聪明,而张献忠的小计谋颇多,这也决定了两人将来的境遇成就大有不同,李自成沉吟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