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低不低,据说当日间也是在司礼监当过秉笔太监的。”
这个消息对很多人不是新闻,不过对于一直窝在莱芜的矿监丁旭却是第一次知道,他坐在那里神色到没有什么变化,在他那圆胖的脸上,能看出眼角抽动也是很困难的事情,沉默了短暂的一会,矿监丁旭尖声地说道:
“咱家是归当今的万岁爷直辖的提督监矿,折子是直接递给司礼监的诸位公公,南京镇守管着江南边,和咱这边并无干碍。”
冷冷的说完这些话之后,矿监丁旭在也是装不出那份沉稳的气度,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下面几个灵山商行的掌柜章法账房,尖利着声音怒喝道:
“你们几个杀才,咱家这些年积攒的金银也足够过几辈子了,这铁我不卖了,南直隶、河南都是有铁,你们商行去卖吧!滚出去,滚出去!!”
尽管是连声的怒喝,矿监丁旭在堂下也有些如狼似虎的护卫,但他听胶州营那些人方才所说的话语,却也还能忍耐一二,没有叫人上来。
灵山商行的那些掌柜和账房,在山东各处行走,用“横行”两个字来说也不夸张,平日间有规矩约束着,行为还算是恪守商户的本分,可今日这般唇枪舌剑,胶州营如此的压力,对方却寸步不让,一些年轻气盛的不由得也是心头火起,煤矿提价这件事没有效果,用南京镇守刘太监的势力压人对方也无所谓,本就是还有预备的本钱,这时候少不得要拿出来用了。
灵山商行这次的掌柜,为首的一位走到大堂的门边,突然回头笑着说道:
“丁公公,小人进城的时候见到莱芜城中治安不靖,盗匪白日横行,城中平民士绅苦不堪言。”
矿监丁旭站在那里冷哼一声,本不屑回答,可还是开始开口说道:
“这等事,自有莱芜县处置,关你何事。”
那掌柜的又是躬身笑笑,慢悠悠地说道:
“丁公公也不必担心,眼下山东大灾之年,巡抚衙门早有明文发布,要求各地整肃治安,巡抚大人也想到各地的衙役或许势单力薄,也说若是府城州县无法处理的,自有上面衙门派员处置。”
说完这番话,矿监丁旭倒是有些糊涂了,心想对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一个平民百姓,面对他这个中枢出来的提督矿监,居然还如此的轻松自在,就算没有方才那冲突,也是让人心中不爽。
丁旭直接是冷哼一声,理睬都不理睬,直接转身进入了内堂。
这名灵山商行的掌柜说那句“盗匪横行”的时候,站在大堂内外的矿监护卫各个脸色不愉,个别脾气火暴的更是把怒气写在了脸上,他们本就是矿监丁旭招揽的为亡命匪盗,听到这商行的掌柜直接把话说了出来,心想不过是一个商人,居然有这般嚣张,等下离开莱芜城,就要要你的好看。
按说寻常的百姓平民,莱芜城的士绅,甚至是那些致仕在家的官员们,都对这些所谓的矿监护卫敬而远之,唯恐沾染上这些煞星,可那灵山商行的几位掌柜从大堂上下来之后,也不急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