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砍死这名骑兵的时候,已经有四五名亲卫和属下士卒来到了他身边,李孟注意到,这些手下中使用长矛的士兵都已经是换上了短兵器,拿着长兵器的只有斧枪兵,看来长矛兵如果不和火铳兵配合紧密的话,这样的局面很是吃亏。
自己的指挥有种种的问题,面对突然来袭的敌人,准备的并不充分,以为对方会用骑兵冲阵,长矛兵就可以解决战斗,谁想到会是这样。
在战场上的清军都是穿着面甲或者皮甲,带着兜帽,长矛只有刺杀才会有杀伤,有时候刺偏了都不会有太大的伤害。
但眼下的局面反倒是有些胶着,靠近的清军骑兵发挥不出冲击的优势,而胶州营内线的斧枪兵,因为斧枪相比长矛,更加的灵活,近战中更加的方便,攻击手段更加的多样。
和大明其他军队有些不同的是,被骑兵冲散了的胶州营虽然是撤退,却没有溃逃,他们后退几步之后,就近抵抗。
往往是一人用斧枪尖端的枪头抵住,等到清军骑兵的马匹冲过来,边上的人立刻是砍了过去,要不就是照着马腿横劈,七尺多长的斧枪论起来砍下,斧头砍下来,穿着甲胄的士兵也会被劈开,斧背砸下,骨头肯定会粉碎。开始还纵横威风的鞑子骑兵,开始被一个个的砍倒在地上。
李孟这边不停的在战场上来回的走,身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有两百多人聚在身边,也谈不上什么方队的战术,而今战场纷乱,敌我交织在一起,鞑子的兵丁也不敢随意的射箭。
而李孟身边这两百多人就好像是刺猬一样,最外围的都是长兵器的士兵,骑兵轻易靠近不得。除却李孟结成的这个小集团之外,战场上还有类似的四五个自发聚起来的队伍,在那里和鞑子的骑兵战斗。
不光是胶州营这边的士卒自发的聚拢起来,清军的骑兵也是被下面头目吆喝着聚拢,结成大小不同的骑兵队,朝这些临时举起的步卒队伍冲击。
不过这次却不是那么好冲了,先不说好像是钢铁丛林的外面,没有了弓箭的威胁,胶州营的士卒站得很稳,但这样的状态毕竟不是方队的阵列站立,仓促聚拢起来的人并不能完全阻挡外面冲进来的骑兵。
鞑子骑兵偶有冲进去的,外面都以为这仓促聚起来的群体马上就要被冲散,谁想到骑兵一进去,就被斧枪从马上勾下来,在人群中被砍成了肉泥,还有的冲起来手中的刀剑还没有扬起,就已经是被迎面劈来的斧头从马上砍下。
大的局面上,胶州营还是落于下风,虽然是胶着,可这一队清军的兵力投放分成波次,差不多几十骑为一波冲进战场之中,就好像是涨起的海潮,不断的拍击。
胶州营的步卒不能抵挡这不断增加的压力和冲击,即便是散兵抱成团也只能做到减少伤亡,在对方的压力下还是一步步的退。
在不远处的,留守的那名清军参领身体都在马上直立了起来,看着那边的战况,口中的沉声说道:
“这些明军真是难缠,这么冲进去居然没有溃散,而且在后面始终有千把人不动,也不进去战,莫非是吓傻了,古怪,古怪!”
立在马上的姿势不好看,不过却是在平地上观察战局的最好手段,边上的那名贝子则是直接站在两匹并在一起的马匹马鞍上,好像是个杂耍演员一般,头上的皮兜尖顶盔已经摘了下来,露出光头,后脑勺巴掌一块大小的头发,一根细长的小辫子,对这个辫子的比喻,几百年后倒是有个贴切的比喻——猪尾巴,或许此时是野猪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