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队形已经是散乱,但不管是李孟、王海还是陈六,一直向前的官兵们面对骑兵并没有后退,反倒是站定聚拢,长矛对准了对面冲来的骑兵。
骑兵奔驰而来,那种压迫感对于首当其冲的敌兵有极大的心理震撼,很多人就是顶不住这样的压力,直接溃散。
可面前这些大明的官军尽管队形散乱,可并没有溃散,依旧是神色坚定的长矛平端斜指,今日遇到的这些明军确实是不对劲,但打到现在的地步,已经容不得细想的时间了,在第一排冲锋的鞑子骑兵用力的用脚后跟磕碰马腹,马靴上的马刺深深的扎入马匹的皮肉之中,突如其来的剧痛,让这些马匹顾不得前面那些长矛和斧枪,发狂的朝着前面冲撞了过去。
李孟实际上已经是站在了第一排,眼看着那马匹朝着这边冲撞过来,连对方马匹充血的双眼和在马嚼迸溅出来的白沫。
握紧长矛,双臂用力,可还是有当先的胶州营士兵跟着紧张的大喊起来,但胶州营的士卒依然不退!
清军的骑兵和胶州营的步卒重重的撞在了一起,冲起来的马匹被几根长矛和斧枪的尖端刺中刺穿,挂在那上面惨嘶,马上的鞑子骑兵双脚已经是离马镫,在冲击前的那一瞬间,整个人朝着后仰或者是侧翻。
差不多一半的人动作并没有做到那么巧妙,被胶州营的长兵器连人带马一同刺穿,还有的落在地上被后面赶过来的马匹踩上。
马匹加上冲击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李孟只觉得一股大力从矛杆上传了过来,双臂和肩膀都有被震烂的感觉,再也站立不稳,朝着后面踉跄着倒退,不过插在马身上的长矛却没有拔出来,借着这股力稳定住了身体。
其余的两个步兵方队则是直接就被撞开,队形一散,后面的清军骑兵直接就是冲了进来,在马上的骑兵手中的长刀和大剑,或劈或撩,借着马力直接就是把最前面的胶州营士兵砍倒。
这下子胶州营的方队阵列彻底是散掉了,长矛在这样的距离和状态下,很难和冲过来的骑兵对抗,很多人下意识的朝着后退,或者是丢掉长矛,抽出腰间的刀剑去拼杀,但这样面对骑兵,还是吃亏。
在不远处的清军阵列,几名满清的将佐都是哈哈大笑,后备的那名参领更是兴奋的对身边的贝子说道:
“贝子爷,那贝勒的前程,奴才们给您老挣下了。”
奉承完带队的贝子,在马上的这名参领举起手中的狼牙棒,在空中划了一个圈,朝前一挥,留守的几百骑也都是吆喝着动了起来,朝前面的战场扑了过去。
现在的战场上,鞑子的骑兵和胶州营的步卒完全是散落开来,步卒的方队被骑兵冲散,散落在各处的士兵却不逃跑,只是尽可能的拿着手中的兵器死命的反击,而前面在那里砍杀的骑兵同样阻碍了后面的要列队冲击的骑兵,也只能是散开冲进来,场中完全是混在一起。
可胶州营的长矛并不适合这样的近战,携带的短兵器比不了鞑子骑兵居高临下的长刀大剑,完全是落于下风。
在前面的李孟从马身上抽出长矛,一名鞑子骑兵已经是跃马冲来,手中的大刀带着风声劈砍了下去。
现在李孟能做的也就只有是把长矛横举起来格挡,看对方的势头和力量,李孟几乎都能想到接下来的情景,大刀劈断矛杆,然后劈砍下来,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即便是精工打造的铠甲也不会有太多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