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和胶州同为州的级别,可这知州衙门,胶州却比德州的要差太多了,德州知州衙门的大堂已经该做了议事的所在。
里面倒没有什么剑拔弩张,在那大堂的院子里,亲兵按照主家的不同,各自聚成一堆,李孟带着亲兵进来,众人也只是看了眼,并没有太多的反应,那名带路的小军官在门口通报了一声,在大堂中立刻传见。
李孟大步的走了进去,看正当中处坐着一位相貌清癯的中年人,颌下长须修饰的颇为齐整,看着就有那所谓的名士气派,想必这就是山东巡抚颜继祖了,参将见巡抚,按照礼制要下跪,口称末将。李孟这几年可是很少跪下了,但这件事情却没有啥通融的,还是那句话,既然是来了,多少就要按照规矩做。
当下跪地,口称分守四府参将某某,参见巡抚大人,跪下之前就看着颜继祖的脸色极为的阴郁,不过却没有因为城外攻城的事情发脾气,仅仅是淡淡的说了句“原来辛苦,快坐下吧!”
屋内还有监军太监和总兵官,按理都是李孟的上官,都要以下官礼相见的,不过却没有说要跪下,只说是作揖或者半跪。
那监军太监本就和李孟没有太多的干系,至于总兵丘磊,那早就结仇了,肯定是用礼节挽回不了的,何必去搞那虚假的勾当,当下转过身,对着坐在左边的监军太监刘元斌和总兵丘磊一抱拳,身子略微一弯,就算是见礼了。
监军太监刘元斌四十出头的年纪,能做到这监军太监的位置,也算是能钻营或者是有真才实学了,平素里巡抚、总兵都要对他客客气气,被人捧得习惯了,眼见这一个小小参将进来,却如此的倨傲,顿时是火气上来了,也不说客气,只是在那里直着身子,冷冷的尖声说道:
“李参将年纪轻轻,这架子却这般大,本来丘总兵说你跋扈,咱家还不信,今日看,居然还要张扬十分,想必再过几年,朝廷的王法也就不放在眼里了吧!”
李孟的注意力却不是在这个太监身上,而是打量坐在一边的总兵丘磊,这大明的军将,李孟见到的这几个,卖相都比自己要好,这丘磊也是极有武人气派的模样,看着好像是现代某古装剧中的人物,丘磊的脸色一片铁青,瞪着站在那里的李孟,想来心中全然是怒气。
那刘元斌说完,李孟转过身笑着回答说道:
“真不知道大人的规矩这么大,李某去见自家伯父的时候,也就是磕头作揖罢了,莫非见大人也要这么做。”
这话挑衅的意味十足,阉人的性格最是受不得这般讥刺,顿时是勃然大怒,禁不住尖声地问道:
“好你个……”
刚发作起来,就被坐在上首的颜继祖打断,这山东巡抚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这都是什么时节,还争吵什么,刘公公,说起来李参将的伯父也是你同宗,就是南京镇守刘福来,李参将,莫要多言,坐下就是。”
一听是南京镇守太监刘福来,监军刘元斌立刻是哑口无言,脸上青红不定,南京镇守太监可是天底下宦官里面最顶尖的位置之一,这刘福来可是在司礼监呆过的大人物,岂是他能得罪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