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在整个盐丁队之中是公认的疯子,年纪小,作战的时候,却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勇猛和疯狂,好像从来不着知道什么是恐惧一般,这也是王海年纪虽然小,却可以率领几百名比他年纪大的盐丁的原因。
但是在李孟面前,他们都完全慑服于李孟的威严之下,李孟的宅院外面自然不光是门外这两名护卫,特别是发生了从前的事情之后,不过听着里面盐政巡检,盐丁的大队长在那里愤怒的咆哮,他们自然知道里面几个人的关系可不单纯是上下级的统属,只能是装做看不见,耳鼻观心。
“我要是想过太平日子,我要这么多人做什么,我辛辛苦苦把大笔的银子花在两千多名盐丁身上做什么,我置办个大宅院,做个富家翁岂不是更加舒服!”
陈六子和王海都已经是跪在了地上,他们虽然是害怕,可还是有些糊涂,心想这盐丁队不就是用来守住各个关卡,保证莱州盐在山东各地没有竞争对手顺畅的销售,保证不受其他势力的骚扰和侵害,按照这样的要求,目前盐丁的武力已经是完全够用,甚至还远远超过。
突然爆发的怒火,来得快消失的也快,李孟长吐了口气,已经是平静不少,看着跪在地上,有些战战兢兢,但摸不到头脑的陈六子和王海,心里禁不住苦笑,也觉得自己这火气来的太没有道理。
事实上,不管是面前跪着的两个心腹,还是在铁匠作坊继续试制火铳的郭栋,还有许多人觉得李孟确实是太怪了,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太操切。
“站起来吧!”
李孟抬抬手,转身做到了椅子上,平复下心情,沉声的说道,跪在那里的两个人如逢大赦,连忙站起来,李孟继续说道:
“咱们现在不是在灵山卫所推着小车送盐的时候了,我李孟从来没有亏待过兄弟们,让大家做的都有自己的道理,你们身为盐丁队长,训练不严,若是真正按照法度来论,掉脑袋都是轻的,这才过几天好日子啊,外面风大浪大,多少人眼红咱们兄弟这片基业,不把手里的刀磨快点,狼就上门了。”
声音显得有些疲惫,这话却比刚才训斥更加打动人,陈六和王海对视一眼,向前一步,跪在李孟的面前,激动地说道:
“大哥您话说到这个地步,兄弟要是再不把练好盐丁,这脑袋不用大哥来砍,兄弟自己割了去!!”
屋中的三人虽然都是二十出头或者不到二十岁,可这两年来,大家都是统领几百上千的武人的首领,这么贸然的表露真情,屋中暂时的安静了会,打破这安静的是李孟,他开口说道:
“让宁师爷去拟一份帖子,去请周举人过来,就是去年中举的周跃云,记得客气些。”
两个人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虽说对李孟这个吩咐很是有些摸不清头脑,可还是连忙去做,听到李孟在身后自言自语说道:
“这算是胶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吧……”
李孟的身份在胶州城,莱州府,甚至是大半个山东,只要是对于绿林和江湖上有些了解的人,就都对莱州李二郎有种敬畏的心理,当然这些人不包括文人,官吏和士绅,也许在胶州本地,知州衙门的人对李孟很是畏惧,可这不如描写成一种保持距离的态度,知州衙门的官员知道李孟的手段,收着李孟的好处。所做的也就是客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