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驿站也没有晋王落脚的痕迹?”
“是。”
李靖眉宇略微一展,说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晋王仍在北都太原,至少仍在并州境内!”
李君羡与长孙无忌等人同是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
李靖抚了抚长髯,说道:“五六百人,只要出了都城走上官道,怎么也会留下痕迹。难不成还能凭空消失了吗?当时李将军急于寻找晋王,在太原没有找到便以为晋王踏上了归途,在路上错过了,于是急于回追。可见,当时很有可能错过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地方,没有去找!”
“哪里?”
“并州军府!”李靖眼中精光一绽,说道,“能让五六百人同时消失无踪的,除了军队,再没有人能办到!而且我猜测,要么晋王是被并州的军队所掳去了;要么,是晋王自己刻意躲进了那里,而且对外严密封锁消息。否则,怎么可能连太原的州官刺史们也不知道晋王的确切消息?”
此时房玄龄略微一惊,说道:“并州大都督府的军队是我大唐的北面屏障,大都督统帅正是英国公李勣,但他率军去漠北平定薛延陀之乱,至今未归。留守并州的是李勣麾下爱将,左武卫将军韦待价——韦挺之子!”
此言一出,众人一同出了一身冷汗!!
“又是韦挺!”
“稍安勿躁!”李靖将手一扬,双眉紧锁的沉思了片刻,说道,“据我所知,韦待价虽是身出名门显贵无比,但他为人谦虚谨慎又素有忠义之心。早年我征讨吐谷浑时他曾在我军中任后军粮秣官,因此对他颇有印象。老夫不才,以我的识人之能,韦待价应该不会干出那等逆反之事!而且,如果他真的是作乱伤害晋王,未免太过愚蠢。因为朝野皆知晋王是去了北都祭祖,随行有皇家御率。他敢有任何对晋王不利的举动,皆是摆明了造反,那不是自寻死路吗?休说他只是小小的并州大都督府留守,手中不过三五万人马,就算是李勣麾下的二十万主力大军都归了他,他也不敢如此造次!”
“卫公言之有理!”众人一并深以为然。房玄龄道:“如此说来,晋王是躲进了并州军府的可能性更大?也就是说,韦待价非但不是扣押了晋王,反而是将他暗中藏了起来进行保护,不让他回京?”
“很有可能。”李靖双眉一拧,“换句话说,韦待价——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此时,长孙无忌面色铁青,闷哼了一声道:“我等在此猜来猜去,也是无用!要不,就让我与褚遂良,率领百骑先将韦挺拿下再说!再或者,将魏王唤来问个青红皂白!”
众人都一时陷入了沉默,心中暗忖,韦挺可是魏王的心腹。要是韦挺真的有何异动,魏王要说毫不知情,绝不可能。如此说来,就算魏王不是幕后黑手或是参与这些逆举,也要承担包庇隐瞒之罪!
见大家都不说话,长孙无忌索性问李靖,“卫公,你意下如何?”
“老夫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李靖说道,“一来我们毫无证据,就此拿人或是审问魏王,恐怕会招惹更大的麻烦,令朝野陷入混乱与恐慌。而且,现在吴王与晋王都生死未卜,万一这两位皇子真的落在了他们手中,我等在长安但有任何异动,都有可能危及二位皇子的性命,那可就大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