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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熟啜的脸色顿时变作一片刷白。刚刚痊愈的胸口箭疮也似乎在突然之间又复发了,让他感觉一阵痉挛剧痛。他一掌捂到胸口面露痛苦之色,摇摇晃晃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元帅!”众将大惊失色,急忙将他从马上扶了下来。

“白袍将军,薛仁贵……”泥熟啜好不容易一口气喘了过来,怔怔的看着天,喃喃道,“他怎么出现在了白杨河谷?”

泥熟啜都不去怪罪失守关卡的结骨松了。来者是薛仁贵,休说是结骨松,就算是他泥熟啜亲自在那里坐镇,也未必守得住。

结骨松胆战心惊的说道:“罪将也不知道……薛仁贵,他率领无数的铁骑,就像是神兵天降一样突然出现在白杨河谷!我们一万多人马在那里设下的三道防线,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

一边说着,结骨松脸上露出十分尴尬与羞愧的神色。有句话他不敢说,那就是他们这一万多人根本就没有做出什么顽强的抵抗,几乎是薛仁贵与他的方天画戟刚刚在他们面前走了一个照面,结骨松等人就连自己祖上姓什么都给忘了,一万多人当场丢盔弃甲仓皇逃命。

天山大败的巨大心理阴影与泥熟啜被一箭钉穿在地的惨状,让北庭人听闻薛仁贵之名都胆战心惊夜不能寢,更何况薛仁贵率领大军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元帅,现在我们怎么办?”副将小心的问道,“眼看南庭就要拿下了,可是薛仁贵突然率军杀到。也不知道他麾下有多少人马,后面还有没有大军跟进……”

泥熟啜捂着胸口闭上了眼睛,重重的、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摇头,说道:“天不亡南庭,本帅也没有办法!——传令,先行撤军,后退三十里静观其变!”

“就这样撤了?……南庭牙帐已是唾手可得啊,元帅!”

“现在不撤,等到薛仁贵绕走白杨河谷断我后路,再有大军配合与他一同对我军形成夹击。那么,我们还没有去康国捉拿苏定方,自己先变成瓮中之鳖了!——如此,拿下一个半死不活的南庭又有何用!”

“是!……发令,撤军!!”

眼看即将拿下牙帐的二十万北庭大军,来得猛烈去得也飞快,如同江海潮讯一般。

正处于绝望与崩溃边缘的南庭可汗薄布恃勤,自准备在城破之时杀妻灭子拔刀自刎,突然听闻泥熟啜撤军了,当场跪倒在地朝天贡拜,喜极而泣。牙帐里未及逃跑还活下来的所有人,无不感觉是天降福荫捡回了一条命,因此满城皆跪欢呼喜泣。

薛仁贵率三万军,轻松击破白杨河谷后马不停蹄,如同飓风袭卷一般杀到睢合水河畔的南庭牙帐附近,刚好看到漫山遍野的北庭军队如潮水般退去,牙帐内外尽是欢呼与跪拜的人。

“怎么回事,未及交战泥熟啜便撤了军,牙帐之围已解?”这下,连薛仁贵都纳闷了。

“薛将军,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