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亮微微吃了一惊,“当真不用吗?……这种事情,好歹让少帅心里有个数吧?”
“秦慕白领兵出征了,就让他安心打仗。原本无事,我们不要摆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惹人生疑。”李道宗将茶盏往桌上一顿,“秦慕白这小子,现在已经混得比狐狸还精了!你我都还没有想到的事情,他早在肚子里琢磨了八百遍——他要是心里没数,会走得这么急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就不用瞎操心了!你没听到褚遂良刚才的话吗?皇帝,也只是十分委婉的‘请’公主与驸马回京省亲小住几天,并非是下达的圣旨。这里回旋的余地可就大了。而且这是皇族家事,我们外人不能掺合。记住,褚遂良刚才在堂上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保密,不可外泄!”
“是,下官记住了。”
李道宗摸了摸胡子,突然又古怪的一笑,“要是秦慕白在兰州,说不定碍着面子,还真的会被褚遂良给弄回京城去。现在倒好,他脚底抹油先溜一步,褚遂良扑了个空——剩下一个天王老子都奈何不得的高阳公主,我看他褚遂良如何应付!”
庞飞领着褚遂良到了大都督府后宅,专程拜见公主。庞飞机灵,先将褚遂良请到堂上奉茶,然后说是去请高阳公主。却将其中的一些曲折利害,先对高阳公主说了个清楚。
高阳公主一听,顿时恼上心头,恨恨道:“偏就是这些倿臣,只知道离间我们君臣父女之情!说什么请我们回京小住,不就是嫌慕白功高震主了,要将他弄回去削他兵权吗?”
“公主息怒。”庞飞急切的低声道,“这是外人进谗还是陛下自己的主意,还犹未可知。毕竟,褚遂良只是说请公主与驸马回京省亲小住,而且都不是强制的,这是人伦常情无可挑剔。由此可见,就算这主意是陛下自己的,陛下都是十分谨慎,就是担心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高阳公主眼睛一亮,轻轻的点了点头,“也是……既然如此,我更加不能发火或是将话挑明了,反倒显得我们心里有鬼。不过,我父皇越是这样小心,我这心里就越是忐忑。按他老人家的一贯作风是雷厉风行。现在他却对慕白如此谨慎……庞飞你说,你师父是不是真的功高震主了?”
庞飞怔了一怔,吞吐道,“多少……可能会有一点吧!毕竟……拿下了整个一个高原国家啊,吐蕃比当初的突厥汗国也要强大得多!”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高阳公主恼火的瞪了他一眼,“带路!我去见褚遂良!”
褚遂良见到高阳公主,迎头就拜,“微臣拜见公主殿下千岁!”
“褚相公免礼。”高阳公主恢复了往日在皇宫之中的傲慢与尊荣,款款坐下来,面带雍荣微笑的道,“褚相公不远千里来到兰州,驸马却未能出郭远迎,还请恕罪。”
褚遂良忙道:“公主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微臣岂敢让驸马出迎?”
“你是天使皇差嘛,慕白出去迎接你是应该的。”高阳公主继续微笑道,“只是可惜,慕白早在几天前就已经领兵出征去西域了。那里正打仗呢,打得不可开交。本宫听说,苏定方先是胜了几阵,后面战局就有些胶着了,恼得慕白整日回了府中也是念叨个没完,生怕辱没了陛下交给他的差事。这不,他不放心,自己领兵去了。”
“驸马为君为忧为国操劳,实在是股肱社稷之臣。”褚遂良打着花枪应府。他何尝不知道,眼前这位高阳公主是天字第一号大刺头,连皇帝都拿她没辄。惹了谁都好,千万别惹她,或是落下什么话柄在她手上。
“噢,本宫还没有问,褚相公来此何干呢?”高阳公主笑眯眯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