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死伤,该当如何?”薛万均狠狠剜了侯君集一眼,沉声道。
“侯某一力承担。”侯君集当仁不让的回瞟了他一眼,冷冷道,“行军打仗之人,还惧死伤么?你薛万均若是怕死,就在这里陪少帅观战;你属下的将士若是怕死,就都回家奶孩子去。”
“你!……侯君集,你莫要欺人太甚!少时输了,我看你颜面何存!——少帅,末将先行一回,回营准备了!”薛万均气恼的怒瞪的侯君集几眼,拔马而回。
侯君集看着薛万均的背影,连连冷笑,说道:“此等破蔽之阵,蔫能挡我侯君集?别说是三千精锐铁骑,此等荒疏之阵,我就是五百陌刀手也可破之!薛万均,勇者勇矣,薄智寡谋。此等人物不足以独档一面堪任帅才,也就是个冲锋陷阵的莽夫!”
“大话不要说得太早。”秦慕白淡然微笑,说道,“侯司马,我知你从军多年,兵马娴熟用兵独到,更是深得恩师卫公的真传。无论马战步战急袭对垒,你都不弱。秦某跟随恩师学艺不长,但也熟知这风后握其垒后营阵法的优劣所在。此营盘可谓中规中矩毫无出奇之处。可是往往越是看似寻常的东西,越有不凡之处。侯司马,你要当心了。”
“哼!”侯君集再度冷笑,说道,“风后握其垒之阵,弱势在巽。若有精锐之师从巽位突袭而入,其军自败。此番我还就不用奇袭了,我用正兵从巽门攻杀而入。大都督大可以去通知薛万均,侯某当退北十五里,半个时辰之后再领兵马从巽门杀入!”
说罢,侯君集勒马而走,也不穿盔甲,拔了一柄长枪在手,就带着那三千铁骑走了。
秦慕白不禁摇头而笑,“的确是狂得可以。但是侯君集啊侯君集,这个风后握其垒后营的大阵,是我亲自布下的。我岂能不知这等寻常阵法的优劣所在?要是让你三千大军破了我四万兵马的军营,我秦某人就找块馒头撞死算了!”
半个时辰后,军中响起一通鼓角,以示敌警。
按例来说,此时大军应该是刀出鞘箭上弦的严阵以待。但是偏偏,方才集合起来的四万大军,反而散了回去各自归营,如同往常一样,没了半生临战的紧张气氛。
十五里外,侯君集立马横枪,冷笑不迭的看着远方的营盘。
“薛万均,志大才疏;秦慕白,眼识浅薄。今日,侯某就让你们开开眼界,知道什么才是打仗!”
大营盘中,巽位寨栅之处,两排雕堡城墙一般的厚实大栅门被拉开,露出里面一片片殷红的布绸。数百军士整齐上前,将那些布绸依次拉开,露出乌黑冰冷的斫长炮管,昂然指天。
秦慕白背剪着手站在这一排红衣大炮面前,斜挑着嘴角,表情玩味。
薛万均恨得牙痒痒的道:“侯君集未免太过轻狂。少帅,我可不想用红衣大炮轰杀自己的兄弟。”
“他退后了十五里,可见对我等之藐视。”秦慕白微笑道,“待到冲到十里之内,鸣炮一百,让他知道我凭什么可以,用二百人收复大非川。让他知道,这世上除了骑战步战,还有炮战一说!”
“正合我意!”